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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4-06-30 22:35:05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8章 温府应聘②
看台上。
温子柔有点不高兴地对温子寂说道:“二哥,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去陪郡主逛街吧,你却硬是把我拉来这。哼!一点乐趣都没有。”
温子寂听了,笑道:“小妹,爷爷可是下了命令哦。不许你出大门一步!你还想去跟郡主逛街呢,省省吧,你!”
温子柔听了,脸色一黯,嗔道:“爷爷也真是的,不就是甩开了跟着我的侍卫嘛,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二哥,你不知道,逛街时被一群侍卫跟着,多么别扭啊!哪像你,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进进出出。”说到后面,樱桃小嘴都嘟了起来,却更是可爱。
温子寂还是笑道:“小妹,爷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知不知道,你把侍卫都甩开了,谁来保护你?如今国事虽然太平,可是江湖险恶。折花会你听说过没有?那可是个淫贼窝!听说折花会许多人都已经潜入京城,伺机而动。王进家一个婢女因为上街买香料而被折花会的人污辱至死,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所以呀,你还是乖乖地在家呆着,别到外面去招摇。万一有个什么……嘿嘿,那就不好了吧?”
温子柔听了,气道:“哼!我才不会这么倒霉呢。你别忘了,我也会武功啊!”
温子寂听了,大笑几声,才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对付得了谁?你别以为能够打赢一些护院侍卫就沾沾自喜,其实是他们让着你呢。”
温子柔听了温子寂的话,银牙咬了咬嘴唇,气呼呼地话也不说了,掉过头去看比武台上的比试。
比武台上正在进行的是令狐刚的考核。
原来令狐刚乃是青城派的弟子。
青城派在西蜀成都的西山。其武功自成一派,幻阴指,青字九打。都是叫人头痛不已的功夫。除此之外,还有松风剑法,城字十八破等。
令狐刚使的乃是松风剑法。青城派的幻阴指,青字九打讲究的是狠、毒、绝。但松风剑法却完全是大开大阖的招式。
与令狐刚过招的文侯府的护院使的是点苍派的沧浪剑法。
虽然许多的门派都已经没落,但他们传承了几百年的武功却是中华的武学的精华所在。乾坤老人对武林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因而秦慕楚亦能够看出这些门派的武功。
松风剑法对沧浪剑法。一时之间,台上的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半柱香后,令狐刚没有被击落武台,还在武台上龙腾虎跃地与对手厮杀。这时,与令狐刚厮杀的护院却退出了打斗。旁边立即便有文侯府的人宣布令狐刚过关。
接下来便是秦慕楚上台比试了。
文侯府地护院中又出来一人。只见他轻轻点地,一个“旱地拔葱”便向比武台掠去。在空中轻飘飘地旋转了一个身位,才慢慢落在台中。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衡山派的武功身法,既是一种掌法,又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轻功身法。
“第一百七十七号,燕归来!”文侯府那边有人喊道。
秦慕楚站了出来,众人都在望向他,都在看他使出什么身法上武台。
前来应聘的人,为了能够向众人展现自己的武功,上台亮相都是极其卖力的,都会使出拿手的轻功身法跃上比试台。
令狐刚在望着,心道:“只要你一个纵身,我便可以知晓你师承何派了。”温子寂兄妹在望着,其他的应聘者在望着,台上的对手在望着,其他的文侯府护院在望着。可是秦慕楚却做出了一个让大家出乎意料的举动——他居然一步一步地踏着比试台边的木梯爬上去的!
所有人都愕然不已,文侯府招聘护院已经三天。秦慕楚是第一个,只怕也是唯一一个从木梯爬上比武台的。
那个梯子是搭建比武台的工匠用来上下地,搭完后也没有撤走,因为过几天又要前来拆除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有应聘者从木梯爬上比武台。
令狐刚见了,心道:“燕老弟啊,你不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的武功门派而故意这样做的吧?”
温子柔见了,顿时来了精神,也忘了刚才惹她生气的温子寂了。她用玉手拍着温子寂的肩膀,说道:“二哥,你看!咯咯。这样的人居然也想进来当护院。真是笑死人了!”
温子寂本来也是一副懒洋洋地样子。可是秦慕楚一爬那木梯,他便坐直了身子。眼睛里有一股不易察觉的精光闪过。
台上的衡山派弟子见自己的对手竟然是爬木梯上来的,真是哭笑不得。他心里想道:“他不会是一个傻子吧?连上这样的比武台都不会轻跃上来,那他的功夫岂不是差劲得很?嗯,也好,就让我速战速决吧。”
秦慕楚上得比武台,双手抱拳,说道:“在下燕归来,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台上的护院回了一礼,说道:“在下康泰。”然后又一摆手,说道:“其他话你就不用说了,你还是赶快出招吧。”说着,便摆了个进攻的姿势。
秦慕楚亦一摆手,说道:“慢!在下有话要说!”
康泰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
秦慕楚说道:“听说这次比试,只要我能撑过半柱香而没有被逼下比武台便算过关。那么,如果比试中你离开了比武台,又如何算呢?”
康泰听了,心里好笑:“哼!就你那功夫,还想把我逼下台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冷哼道:“要是我在比斗中离开了比武台,自然算是我输,而你亦是过关了。”
秦慕楚听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康泰说道:“可以开始了吧?”
秦慕楚又是笑道:“这个自然。请!”说道,做出一个礼让的动作,意思是让那护院先出手。
这个衡山派出来的康泰心里甚是不悦,他本来是想让对方先出手的。可是见到对手摆明了不会先出手,他可不想两人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于是他先出手了。一出手,他便施展出了衡山派的玉罗轻烟掌。
康泰的手掌就要击中秦慕楚了,可是秦慕楚还是没什么动静。康泰不禁暗道:“难道这真是一个傻子?门外报名的家伙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一个傻子也来应聘。不会是收了什么好处吧?”
就在这时,秦慕楚却动了。可是秦慕楚这一动,如果是正常地迎击,康泰还会觉得秦慕楚不傻。可是秦慕楚此时就像是吓坏了似的,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他这一倒,右脚向外踢去,却又刚好封住了康泰的玉罗轻烟掌的进攻路线,使得康泰不得不中途停驻了身子。秦慕楚得以脱身。
康泰见一个傻呼呼的家伙摔倒时无意中的踢脚却化解了自己的进攻,甚是恼怒。于是他手中运起玉罗轻烟掌,脚上却施展出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身法,整个人有如一片木叶倏地向秦慕楚袭去。他暗下决心,要一招把对方击下比武台下去。
秦慕楚这时却不等康泰逼近身旁,便动了起来。他也并未迎向康泰的进攻,而是向旁边闪躲开去。
说来也奇怪,康泰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配合玉罗轻烟掌施展出来,其威力可是不可小觑的,就算是在文侯府里的所有护院中,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在他施展时安然脱身的。可是康泰眼前的这个傻呼呼的家伙,居然轻而易举地就闪开了,虽然他闪躲的动作不甚干净利落。
就这样,康泰不断地在后面追,秦慕楚则不停地在前面闪躲着。虽然还是闪躲得很狼狈,不时还用上懒驴打滚这招才避了开去。
台下的观众都嘘声四起。显然对于秦慕楚如此一味地躲避甚是不满。想想也是,别人招你当护院侍卫的,你只会闪躲的功夫,又怎么会去保护别人?
令狐刚见了,苦笑不已,心道:“燕老弟啊!你这家传的武功……还真是特别啊!”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第一百七十七号燕归来过关!”文侯府那边一个声音响起。
秦慕楚听了,高兴地停止了闪躲,向康泰行了一礼,又从那木梯里爬下。
康泰则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一时竟然呆立在比武台上。
“二哥!你看,这样的人也想来我们家当护院。真是不要脸。哼!还说他过关了!像他这样只知道躲闪的人,怎么要他过关呢?”温子柔见了秦慕楚的表现,很是气愤,之后她还添了一句:“真不要脸!”其实还没半柱香还没有到,她就开始骂秦慕楚了。
温子寂却从头到尾看得极其认真,对于秦慕楚一味的闪躲不单不生气,反而生出更多的兴趣出来。他笑着说道:“小妹啊,我们招人时说好的,只要能在比武台上半柱香也没有被击下台来,便算过关。这岂能反悔呢?嗯,有意思,有意思!”如果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曾经胁迫过他的人,他一定笑不出来。
温子柔嘟着嘴说道:“哼!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被招进来了,能够做什么啊?只知道躲闪的人,谁还指望他来保护啊?”
秦慕楚在比试中的闪躲,可是溶进了八卦游龙步,康泰自然难以击中他。只是他闪躲时故意把姿势弄得狼狈一点,让别人总以为他是侥幸闪躲开的。
令狐刚一拍秦慕楚的肩膀,说道:“燕老弟,没想到你的功夫,呃,呵呵,很特别嘛。我居然看不出你师承何处呢。”
秦慕楚笑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9章 温府应聘③
朱文一大早就起来练习了一下自己的武功。所谓熟能生巧,他知道武功只有越练才能越好。他之所以早早就起来练功,还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今天要上比试台。
康泰与朱文乃是三年前同时被选进文侯府当护院的,两人遂成了好朋友。但是昨天康泰在比试台上,竟然遇到了一个只会躲闪的家伙。
朱文当时也在台下观看,他十分厌恶那个叫燕归来的家伙。这样的家伙招进来跟自己做同僚,自己都会觉得丢脸呢。今天总算是有机会教训,教训那个无耻的家伙了。因为他第一个对阵的,就是那个只会闪躲的燕归来
温子寂也早早地来到了看台上坐好,他要仔细地琢磨一下那个叫燕归来的应聘者。不过让温子寂觉得奇怪的是,温子柔也紧跟着来到了看台上。
温子寂奇道:“小妹,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怎么?不去逛街了?”
温子柔听了,气道:“怎么?你能来这里,就不许我来?”
温子寂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昨天不还抱怨来此一点乐趣都没有吗?怎么今天没人拉你,你倒自己来了?”
温子柔听了,又是气道:“哼!我今天是来看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的。我要看到他被打下比武台!“不知为什么,她昨天看了秦慕楚在比武台的表现,心里就生气得很,回去后还是气鼓鼓的。她晚上睡觉时就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看到那个家伙落败!”
秦慕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上场的人。他想道:“自己怎么也轮不到第一个吧?”这样的安排让他甚是意外。
其实,这是文侯府众护院的共同建议。他们一致认为,像燕归来这样只会躲躲闪闪的人绝对不适合当护院。更何况,这里是定国文侯的府上,他们可不想跟一个吃白饭的人做同僚。把燕归来放到第一个上场,就是希望把他第一个放倒。让前来招聘的人知道,文侯府不是吃白饭的地方。
“比试第一场!文侯府朱文对燕归来!”一个声音高喊着。
一个漂亮的跃身,朱文有如飞鸟般高高腾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在比武台中央。朱文用鄙视的眼神望向秦慕楚。
秦慕楚还想找那木梯爬上比武台,却发现不见了!原来,这又是一些护院们的主意,他们连夜悄悄地把木梯撤走了。木梯都没了,看你还怎么上比武台!
望着秦慕楚绕着比武台转了一圈却失望的神情,所有人都笑了。温子寂也笑了,他心道:“这样一来。你这个家伙应该使出真功夫了吧!谁知……”
秦慕楚摇了摇头,走近比武台。双脚用力一踮,却见他哪里用了什么轻功。他跃起后,双手刚好攀住比武台的边沿,再双手用力一拉一撑,然后双腿一缩,整个人便爬上了比武台。
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大笑。
温子柔见了,啐道:“真是个废物!连一丈高的比武台都飞不上,还想当我们家的护院,不知羞耻。”
温子寂听了,打断她的话,说道:“哎!小妹,你可不要随便污辱人哦。这样好了,我跟你打个赌,就赌他能否被选进我们家当护院,如何?”
温子柔听了。笑道:“好!赌就赌!我赌他一定进不了我们家当护院。”
温子寂接道:“那我就赌他能够进入我们家当护院。不过,既然是赌博,就应该有彩头吧?”
温子柔听了,说道:“好吧。如果我赢了,那你就把你的虬松剑送给我;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珍藏的两桶西域白葡萄酒给你!”
温子寂摇摇头,说道:“好,我输了就把虬松剑送与你!不过,我不要你的葡萄酒。”
温子柔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温子寂笑道:“如果我赢了,我就要亲自选两个护院给你当侍卫,不管是谁。你都不能推却,如何?”
温子柔听了,心想:“自己出门,爷爷本就会派四个侍卫跟我。大不了换两个二哥挑的。相信二哥会挑最好的给我。”于是她乐道:“好!一言为定!”说道便望向比武台,一看到秦慕楚,她的脸便一下子由晴天变成阴天了。“没胆鬼!”她嘟嚷道。
秦慕楚一上去,朱文就摆出架势,说道:“我是朱文,你准备好了没有?”
秦慕楚抱拳道:“原来是朱兄!在下燕归来,日后还请朱兄多多包涵!”
朱文打断他的话,说道:“少废话!等你过了我这关再跟我称兄道弟吧!”
秦慕楚听了,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朱兄出招吧!”说着,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朱文知道秦慕楚不会先出手的,因此,他轻叱一声,便欺身向秦慕楚攻去。
秦慕楚这次再一次后退,闪开了朱文的攻击。朱文又一次攻上去,秦慕楚又闪……秦慕楚再一次上演了昨天与康泰对决的那一幕!
台下再一次响起了嘘声。
温子寂摇了摇头,而温子柔则不顾小姐的淑女形象,大骂秦慕楚耍无赖。
朱文有点急了,半柱香已经过了大半,再这样下去,那个家伙又会过关。于是,朱文突然停了下来。
秦慕楚见朱文不追击他,他也便停下来,面对着朱文。
朱文运起内力,双眼微闭地调息了一下,然后双手握紧拳头,闷哼一声,只见他的脸一阵红潮浮现出来,接着是金色,白色,土色,青色……朱文的脸色在不停地变幻,脸型亦有点扭曲,作痛苦状……
“七伤拳!”秦慕楚心里惊道,“原来他是崆峒派的弟子。”乾坤老人对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秦慕楚在乾坤洞府早已熟读乾坤老人所记。
七伤拳乃是崆峒派的镇山绝技。人身有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七伤拳谱中谆谆告诫本门弟子,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七伤拳是神妙精奥的绝技,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变幻莫测。
只是看朱文的情形,明显是内功还没有深厚到可以修练七伤拳。却强行练习七伤拳的后果。
七伤拳拳劲的颜色在朱文的脸上一一闪过,接着,朱文便向秦慕楚的左侧击出一拳,然后又向秦慕楚的右侧击出一拳。两拳都没有击向秦慕楚,而是击在秦慕楚将要躲闪的空处。朱文这次非常聪明,要打到秦慕楚,就必须限制他的活动空间。
两道拳劲居然凝而不散,就停在秦慕楚的两侧。秦慕楚深知七伤拳的威力。即使是没有练全的七伤拳。他当然不能触其锋芒,他唯有——退。
秦慕楚向后退了两步,朱文却又上前两步,再往秦慕楚两侧各击出一拳。秦慕楚再退,朱文则再进,再出拳。
此时,秦慕楚已经被逼到了比武台的一个角落里,他退无可退了。
所有的护院都松了一口气,温子柔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再有一拳,这个胆小鬼就会被打下比武台了。温子寂此时亦觉得有点意外:“照理看。那个家伙绝对不会这么狼狈的啊,难道我看错了他?”
朱文见到对方已经被自己逼到一个死角去了,心里顿时高兴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拼着伤害自身也要使出七伤拳是对的。
最后一拳!
朱文怒吼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变为弓步。左手微微扬起后撤,右手犹如一把千斤重的铁锤,直向秦慕楚击去!
温子柔已经站起来了,她就等着秦慕楚掉落台下时欢呼了。
秦慕楚见到最后一拳击来,情知自己这次是玩得太过了。当然,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内力接下这招地。并且可以做到毫发不损。但是这样一来。只怕他的对手朱文也没法活了。
朱文本来就是拼着自己受伤而使出七伤拳的,七拳击出后。他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他还不能把秦慕楚打下台去,自己也无力再战了。要是秦慕楚此时跟他硬拼,那他可真是活不成了。
秦慕楚自然不能把朱文打死,否则的话,即使他胜出,文侯府也不会要他了。看来他唯有跳下比武台一途了。
秦慕楚果断地转身,背向朱文的拳头,面向比武台外,直直地俯跌下去!一股强劲的拳风从他背上掠过,击向台外的虚空处。
“好呀!我赢了!我赢了!”温子柔拍着手叫起来。
这下,温子寂也倏然站了起来。
“天哪!快看!”温家兄妹旁边的一个护院叫道!
秦慕楚整个身子的确往比武台外俯跌下去了。但是他的双脚却没有离开比武台,他的脚尖稳稳地勾住了比武台的边沿。等到朱文最后一拳的拳劲过去了,秦慕楚又借力立刻向上弹起三丈高,接着凌空一个翻身,如飞鹰攫兔,稳稳地落在了比武台中央,朱文的背后。
朱文却已经无力支撑,保持最后一拳的姿势,跪倒在台上。
全场一片寂静。
“半柱香的时间已到!第一百七十七号燕归来过关!”文侯府那边一个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温子柔地叫喊声也没了,张着嘴,指着台中央的秦慕楚,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温子寂却笑了起来,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要是他知道台中央站着的便是曾经拿剑劫持他的那个人时,只怕他会更惊讶。他一拍温子柔的香肩,笑道:“小妹,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就这样,秦慕楚顺利进入了定国文侯的护院行列,让他高兴的是,令狐刚也在五十人之列。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0章 文侯一家
傍晚,还没有吃晚饭。
定国文侯府的练武场。
中央的比武台已经拆除,整个练武场显得异常空旷。
五十名新聘的护院,穿着崭新的黑衣银边的护院衣服,肃立在练武场中央。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紫衣银边的中年人。他便是整个文侯府的护院头领狄隐南。
狄隐南乃是武将出身,他曾经带兵杀过入侵的外族敌人。他后来得罪了朝中的一些权贵,终遭陷害。最后是温白谦力保他性命,狄隐南感其恩德,且又对朝庭日渐失望,便辞去武职,愿意跟随温文侯。
兴许是带兵打过仗,狄隐南身上有一股肃杀的剽悍之气。他脸色黝黑,棱角分明,身材魁梧。他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眼中就会发出像一只雄狮盯着猎物时才有光芒。
狄隐南用略为低沉却极为宏亮的声音说道:“各位新进同僚,我是狄隐南。不错,我是你们的头领。很高兴你们能够加入定国文侯府的护院行列。你们应该感到自豪,因为你们要保护的,是定国文侯的家。文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能有个安居乐业的家,呕心沥血,日夜操劳。你们说,文侯这样的人,我们应不应该保护?文侯的家,我们应不应该好好地保护?”
狄隐南不愧是曾经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他的这一番话极具鼓舞性,让新进的护院们听了,顿觉自己能够保护定国文侯的家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只听他们异口同声地答道:“应该!”
狄隐南听了,刀削般的脸上露出些微赞许的笑容。他点点头说道:“很好!能够在几百人中挤进五十强的行列,你们都是精英!不过,你们要记住,既然进了文侯府,那就应该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说到这里,狄隐南发出了一股强劲的气势,有如一股沙漠地冷风刮过每一个人。
秦慕楚从这股气势中可以知道,狄隐南的武功定然十分高深。但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全力一搏,也定能轻易打败狄隐南。但在整个文侯府的护院中,相信狄隐南的武功是最高的。
狄隐南接着道:“现在说一下我们护院的规矩。俗话说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说,规矩是不能废的。一是要忠心,绝对的忠心……”
狄隐南说了一大通的规矩。当然。后面他也说了作为文侯府的护院还有许多的好处,除了应得地俸禄外。每月有五天的休假。
文侯府提供了一个院落给护院居住,闲暇时,护院还可以到文侯府的藏书亭里读书。
狄隐南刚说完不久,练武场外走来一群人。
秦慕楚的眼睛最为锐利,虽然相隔甚远,但他已能看清来人了。
走在人群就前面的是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老人的头发已然花白。颌下留有三寸的花白胡须,脸色红润,慈眉善目的。他身穿一件简单的银灰色直补长衫,走起路来,自有一股儒雅的风范。
在老人的左侧,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一袭青衫,身材颀长,面白无须。踱步之间,亦是极具儒家风范。女的则是一个端庄秀气的美妇,温子柔正挽着她一路行来。
老人的右一侧亦是一对中年夫妇。男地身材较左侧的男子更为魁梧脸色稍赤。并且颌下有一圈寸许的黑色胡须,看上去乃是一副大将军的气势。女的则是比右边地美妇稍为丰瘐的贵妇。在他们的外侧紧跟着的是温子寂。
这些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令秦慕楚不解的是他们的神情。老人自是气定神闲地。温子柔兴高采烈的,可是她的父母却总在无意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愁。而温子寂的父母则是笑容满面,他们的儿子却是落落寡欢。
一行七人的后面,还跟着不少的人。看着装打扮应是文侯府的管家仆役。
这群人很快就来到了秦慕楚他们面前。狄隐南向带头的老人行了一礼,老人左手轻摆,叫他免礼。
狄隐南转过来,对秦慕楚他们说道:“各位新进同僚,这位便是我们的定国文侯温老先生,你们以后可叫文侯为侯爷。”
果然不出秦慕楚所料。这个老者便是温白谦。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在急促地跳动起来:“他就是乾坤老人的救命恩人了。乾坤老人便是把我身上的石锁送与他的。他会是我的亲人吗?”
狄隐南已经往下介绍了。他指着温白谦左侧的中年夫妇说道:“这位是侯爷的大公子温黎之温大人,他是朝中的尚书大人。你们以后可叫他温大人或温尚书。这是温夫人。为了区分,你们可以叫她大夫人。这是温尚书的千金子柔,你们可叫她温小姐或子柔小姐。”
接着,狄隐南指着温白谦右侧的中年夫妇说道:“这位是侯爷的二公子温庭之温将军,他乃是朝中的神武将军,你们以后可以叫他温将军。这是温夫人,你们可以叫他二夫人。这位是温将军的公子温子寂,你们可叫他温公子或是子寂少爷。”
狄隐南接下来还介绍了一些文侯府的管家等较为重要的仆役。
最后,狄隐南向文侯一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新招的五十名护院。然后他又望向温白谦,意在询问温白谦。温白谦见了,跨前一步,对狄隐南说了声:“我来说几句吧。“狄隐南听了,恭敬地应了声“是”,便退在一旁。
温白谦对五十名新进的护院说道:“首先,老夫代表家人感谢众位能够屈就本府的护院。其次,你们虽然只是本府的护院,但是如果你们能够好好地展现自己的才能的话,老夫定会向朝庭举荐你们,让你们拥有更好的前程。再则,你们进得本府,切不可仗着老夫一家的威名而为非作歹,否则的话,哼!老夫一定严惩不怠!”说到后面,一股威严的气势自温白谦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敢仰视。
温白谦环视了一下秦慕楚等五十人,才对狄隐南说道:“好了,隐南,你把他们都安排好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狄隐南又恭敬的应道:“是。”
“慢着!”一个有点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温子寂的声音。
狄隐南听了,问道:“不知温少爷有何吩咐?”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1章 专职保镖
温子寂慢慢地踱上前来,对狄隐南施礼道:“狄叔叔,子寂想向你要两个新招进的护院。”
“这个……”狄隐南听了,眼睛望向温白谦。温家少爷提出的要求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也要经过侯爷的同意。
温白谦对于这个孙子一直不甚满意,只因温子寂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每天日上三竿,他却还在蒙头大睡。半夜三更时,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乐不思蜀。在家清醒的时候,除了还是有礼貌地会叫人以外,似乎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也从未见过他在文侯府向谁提过什么要求。
这次温子寂主动提出要两个护院,实在是出乎温白谦的意料。温白谦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他倒想看看这个孙子要两个护院干什么。
狄隐南见温白谦点头了,便转向温子寂行礼道:“温少爷,新招的五十名护院全在这,但凭少爷差遣。”
温子寂听了狄隐南发话,也不客气,便上前走近五十名新护院。
五十名新护院都是黑衣银边的新衣,每个人都把胸挺起,每个人都精神焕发,像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剑。他们五十人站成了一个小方阵,每排十人,共有五排。
温子寂一直巡到新护院的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人面前,他指着最后面两位新护院,对狄隐面说道:“狄叔叔,子寂要这两个护院。”
最后两位新护院正是秦慕楚与令狐刚。
招新护院时,狄隐南并未亲自到场。但他也知道了叫燕归来的这个人是怎么招进来的,于是他把燕归来安排在方阵的最后面。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燕归来就会自己卷铺盖走人的。便狄隐南万万没有想到温子寂要的护院中竟然有燕归来。
“这……”狄隐南有点犹豫了,他又望向温白谦。温白谦却没有读懂狄隐南的眼神,又点点头。说道:“就随他吧。”狄隐南见侯爷表了态,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沉声叫道:“燕归来,令狐刚!你们二人上前来!”
秦慕楚听温子寂说要挑两个新护院,心里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温子寂说话时,眼光不时地瞟向秦慕楚,秦慕楚便知晓他一定会挑自己的。秦慕楚不禁想道:“难道这个家伙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想到这里,秦慕楚不由地暗暗运起乾坤心法,把内力运转全身,以防万一。
秦慕楚一边提功小心戒备,一边与令狐刚走到狄隐南的面前。只要温子寂一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秦慕楚相信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离开文侯府。
狄隐南对秦慕楚二人肃然道:“既然温少爷选中你们二人办事,你们便须听从温少爷的差遣。不得有丝毫差错。知道没有?”说到后面,语气明显加重,狄隐南的眼睛则一直盯着秦慕楚。
闻弦音,知雅意。秦慕楚知道狄隐南的眼神及话语中的警告意味,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秦慕楚与令狐刚同时答道:“是!”
狄隐南见秦慕楚知道自己的话外之音。也不再说,便转身对温子寂说道:“温少爷,这两个新护院,一个叫燕归来,一个叫令狐刚。”狄隐南稍稍停了一下,又叫道:“燕归来,令狐刚!你们过来见过温少爷。”
秦慕楚与令狐刚听了,走到温子寂的面前,弯腰鞠躬道:“属下燕归来,令狐刚,见过温少爷。”
温子寂点点头,说道:“刚才狄叔叔说得没错,是我选你们二人做事的。不过呢,我叫你们做的事,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说着,他伸手指向温子柔,接着叫道:“小妹,你过来。”
温子柔听了,有点茫然地走过来,嘴里叫道:“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子寂笑道:“难道小妹忘记了我们俩打的赌了吗?”
“打赌?什么……哦!”温子柔应该是真的忘了。但很快就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是指……”她突然指向秦慕楚。
秦慕楚被温子柔突然一指,心里猛地一跳,忖道:“咦!他们打的什么赌啊?为何会跟我有关?”随即他便见到温子寂微笑着向温子柔点点头。
温子柔见状,脸色大变,一跺脚,叫道:“不!我才不要他……们两个的保护呢!我有爷爷派的侍卫!”她本来只是指向秦慕楚一个人的,但不知怎么的却突然又转口了。
温子寂见了,用他懒洋洋的笑容说道:“小妹,当初打赌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的。”然后他把嘴巴贴近温子柔的耳边,悄声说道:“要是你不遵守赌约的话,你昨天偷偷溜出去的事就会马上让爷爷知道……”
温子柔听了,银牙轻咬嘴唇,脸色不停地变幻,内心摇摆不定。最后,她双手一握,似乎下了决定。只见她轻轻地笑道:“二哥,小妹遵守赌约还不行么?”然后却转过去向温白谦撒娇道:“爷爷,你看二哥他欺负柔儿!”温子柔知道温子寂那边不好说话,期望能通过温白谦把这个赌约取消了。因为她知道温白谦一向不怎么喜欢温子寂的作风,却对自己疼爱有加。要是温白谦开口叫温子寂取消赌约的话,他非听从不可。
可是让温子柔想不到的是,这次温白谦却没有帮她说话,反而慈笑着对她说道:“小柔哇,既然这是你跟你二哥的赌约,爷爷也无法帮你喽。嗯,你一定要遵守这个赌约哦。”见到温子柔嘴都嘟起来了,他又说道:“这样好了,只要你遵守这个赌约,爷爷我便允许你上街,到外面去玩,如何?”他虽然问的是温子柔,眼睛却瞟向温子寂。温子寂立在原地,双眼望着天边,没有任何反应。
温子柔听了温白谦最后的话,眼睛顿时一亮,喜道:“真的?”见温白谦点头,她连声说道:“只要爷爷让柔儿到外面去玩,柔儿什么都答应!”她心道:“不就是做我的侍卫么?哼!到时我只要略施小计便可摆脱。”
温子寂这时却有了反应,他对秦慕楚与令狐刚二人说道:“燕归来,令狐刚,你们今后便须完全负责子柔小姐的安全。知道没有?来,你们先来见过子柔小姐吧。”
秦慕楚与令狐刚又转过来向温子柔行了一礼,一齐说道:“属下见过子柔小姐。”
“哼!”温子柔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就这样,秦慕楚与令狐刚两个新进的护院成了温子柔的专职保镖。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2章 子柔被劫
王府大街。这条街上建有王府与公主府,因此而得名。
温子柔气呼呼地走在街上。她身后是寸步不离的秦慕楚与令狐刚,还有两个军人着装的侍卫。
为了便于随时传唤,秦慕楚与令狐刚并没有住进专门护院的院落,而是住在文侯府东侧的侍卫院落里。护院与侍卫其实都是保护文侯府及家人的,但不同的是,侍卫乃是由朝庭从军中选派的,归国家所管。护院则是由文侯府私下招聘的,由文侯府私人所管。当然,侍卫进驻文侯府后,也会听从文侯的调遣,但文侯没有人事调动的权力。
护院则不同,只要主人不满意,可以随时让他走人。
其实,如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家都有私人招聘的护院。权势大的还有客卿,客卿比护院的地位更高,平常不用做任何事,可以专心修练,进出也极其自由,却可享受更高的待遇。当然,客卿的责任也更大一点,只有遇到极为棘手的事情,客卿才会出马。文侯府自然也有客卿,不过秦慕楚他们没见到罢了。
侍卫营里住进两个护院,这让侍卫们甚感不悦。要知道,大多侍卫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经过血的洗礼,生死的考验。他们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只有军人才具有肃杀之气。军人是十分团结的,而秦慕楚与令狐刚二人却是招进来的护院,他们的到来,自然被侍卫们排挤。但是在秦慕楚极其周到的礼数以及大量的礼品攻势下,他们渐渐得以进入侍卫的圈子。
特别是在秦慕楚与侍卫营里的一个侍卫队长比斗后,侍卫们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他们。军人在战争中崇拜的是英雄,是武艺超群之辈。秦慕楚在比斗中的胜利,侍卫们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欣然接受了他们。
温子柔生气的原因。秦慕楚认为是因为她与温子寂打赌输了而生气。大概是温子寂与温子柔打了个什么赌,如果温子寂赢了,就由他指派两名护院做温子柔的侍从。秦慕楚却不知,温子柔是在生他的气。
今天是温子柔在温白谦的允诺下第一次上街。温子柔心里忖道:“哼!这个只会躲闪退避的家伙,二哥却叫他来跟着我,分明是派他来监视我,哼!我偏不让他如愿。”于是温子柔在左顾右盼时,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摆脱身后的跟屁虫。
那天傍晚,温子柔见到温子寂把燕归来二人叫到一旁说了一通话。她还见到温子寂三人说话时还不时地望向她,而燕归来二人还不时地点头。因此。温子柔觉得温子寂定是向燕归来二人面授机宜,要他们监视自己。随时向他报告。难怪二哥他知道自己曾经偷偷地溜出府去呢。
其实,温子寂跟秦慕楚二人说的并非如温子柔所想的那样。温子寂告诉秦慕楚二人,江湖中的折花会在江南血洗顾家庄后,受到江南武林同道联合起来的严厉打击与压制。折花会不得已,已经向京城北移。如今京城已发生了数起女子被采之事。温子寂实是交待秦慕楚二人要好好看着温子柔。
逛了一段路后,温子柔的眼睛突然一亮。她见到了迎面走来的高继。高继是吏部尚书高晋德的二公子,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温子柔眼球一转,计上心来。只见温子柔冲上前去,冲着高继叫道:“高继!上次你强抢民女,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快把那民女给放了!”
高继一听到温子柔的喊话,心里一惊,心想:“难道三天前我抢翠玉的事,这丫头已经知道了?没可能啊,当时除了手下的人,没有旁人了啊。”温子柔他是认识的,温子柔也是个美人,但她可是温文侯的孙女,就是借高继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高继陪笑道:“哟!这不是温府的子柔小姐么?子柔小姐可不要信口开河,诬陷于我啊。你想想,依我这样的身份,还需强抢民女么?”高继是何等人,自然不会承认有此事。
温子柔冷笑一声,说道:“哼!本小姐还用诬陷于你?你是到刑部自首还是要本小姐架着你去?”
高继听了,一怔,叫道:“温子柔!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本少与你无甚瓜葛。最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否则的话。休怪本少对你不客气。”
温子柔又是冷声说道:“这次本小姐管定了,看你能奈我何?”
高继心里那个恨哪,可是温子柔他又惹不起。不过,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高继一声不出,转身就往回走。
温子柔见了,大声喝道:“哪里走!”说着,便追上前去,要把高继捉住。
高继脸色大变,怒道:“真是欺人太甚!”他调转身来,手一挥,叫道:“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疯丫头!”话未停,他后面便冲出四个也是护院打扮的人来,都欺身冲向温子柔。
秦慕楚等虽不知温子柔唱的是哪一出,但保护温子柔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此时见有人对温子柔不利,亦都连忙冲了上去,迎住对面冲出来的四个护院。顷刻之间,两边的人都斗在一起。本以为可以轻松打退对方,哪知对方的实力竟然不弱,这让秦慕楚大吃一惊,他又不能展露自己的真实功夫,只得与对方游斗。
高继平常作恶多端,自然怕极了有人报复于他。上个月便有人把他打了个半死,其父高晋德无奈,配备了四个武功一流的高手给他做护卫。这四人还受了高晋德的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出全力。
打斗了一会,秦慕楚却惊觉身后的温子柔不见了。他突然向后退出战斗圈,大声叫道:“住手!”两边的人听了,正中下怀,便都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进攻。
秦慕楚抱拳道:“高公子,只怕事情有点误会。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高继听了,冷声道:“哼!以后叫你家小姐少管一点闲事!”说着,转身便往回走了。
与秦慕楚令狐刚一起的两个侍卫,一个名叫黄永根,一个叫邱香桥。秦慕楚转过身对三人苦笑道:“只怕我们被子柔小姐给耍了。她故意挑起争斗,把我们引入战圈,自己却偷偷地留走了。”
令狐刚听了,急道:“那怎么办?”黄邱两个侍卫亦望向秦慕楚。无形中,秦慕楚成了四人中的领队。
秦慕楚沉声说道:“如今我们兵分四路,黄永根回文侯报信,叫文侯府派更多的人出来寻找小姐。我们三个分头先去找小姐。如何?”四人都点了点头。
黄永根率先离开,向文侯府奔去。令狐刚往回走去,邱香桥往街西走去。秦慕楚往街东寻去。刚寻出不远,秦慕楚觉得这样寻不对,温子柔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定然不会奔出这么远才躲起来的。她一定是跑出不远便躲藏起来了。或许那高继见到了她躲在哪,只是秦慕楚他们一时竟没有想起要问他了。
秦慕楚又退回原来见到高继的地方。高继早已没了踪影。他转身往回走,走了十几步,便发现左边的街旁有一胡同口。秦慕楚心中一动,身形一动,便钻进了那个胡同。胡同左拐右弯地,秦慕楚不知拐了几个弯,已经快到胡同尽头了。
胡同里空无一人,秦慕楚却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耳环静静地躺着。他赶过去,把耳环拾起来,凭着他的记忆,他确定这是温子柔的。
秦慕楚脸色凝重起来,温子柔十有八九已经被人劫持。
是谁把温子柔劫持了?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3章 真武道观
是谁把温子柔劫持了?
秦慕楚知道不能慌乱,一定要冷静。
是不是高继呢?秦慕楚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高继根本没有动手的时间。
难道是折花会?一想到这,秦慕楚脸色大变。应该就是折花会了,只是,他们会把温子柔劫到哪呢?
秦慕楚心里很急,一定要尽快地找到温子柔,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慕楚定下心来,在周围逐寸逐寸地搜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秦慕楚在东面的墙头发现了一些红泥碎末,这里的地面都是灰色的,怎么会有红泥?秦慕楚心中一阵狂喜,他不假思索地纵身跃过东墙,向东一路狂奔。不需片刻,他已经出了京城,但他很快就停了下来。他发现周围的土地是黑色的肥沃泥土,并没有红泥的影子。
秦慕楚四处望去,田地间有许多农民在干活,一阵忙碌的样子。他心里一动,见最近的田地里有一对夫妻在锄草,便走过去,行礼问道:“这位大哥,小弟想问这附近可有哪处有红泥的地方?”
田间汉子听了秦慕楚的问话,歪着头思量了一下,说道:“哎呀!好像没有见过啊。”秦慕楚听了,一阵失望。哪知那田间女子却骂道:“死鬼!上次我们去真武观烧香,不是踩了一脚的红泥回来么?真是死脑筋,没记性!”
秦慕楚听了,喜道:“真武观?请问真武观在哪?”
那汉子听了妻子的骂声,也想起来了,说道:“哦!对了,真武观那山上全是红泥呢。”他抬手向西边一指,说道:“你沿着这条路走,不要一盏茶的工夫。就会见到半山腰的真武观了。”
秦慕楚听了,道了声谢,转身便走。才出几步,他又折回来,对那汉子说道:“这位大哥,拜托你件事,能否进城传个信?”
田间汉子听了,有点为难地说道:“小哥,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都忙着呢……”
“这样好了。”秦慕楚打断那汉子的话,他掏出一锭银子来。说道:“我给你一锭银子,你帮我传信,总不让你吃亏就是了。怎么样?”
一锭银子可是农家好几个月收成,那汉子见了,忙把锄头扔了,连连答应道:“行行行。我这就给你传信去!”
交待好了传信的事,秦慕楚也不管是否惊世骇俗,掠身向西行去。
秦慕楚施展轻功,半盏茶的工夫都不用,便见到了一座山,只见山上裸露的地表都是红泥。而山腰中正有一间道观,有香烟缭绕,应该就是那汉子说的真武观了。秦慕楚知道找对了地头,奋力向那道观掠去。
上到道观,却见朱红大门紧锁。门上一块大匾写着四个大字:“真武道观”。都说庙宇道观乃是大开方便之门的,这真武观为何大门紧锁呢?
秦慕楚凝神听去,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自然不会敲门等人来开,一个“旱地拔葱”便跃过了真武道观的院墙。院落里空荡荡的,中间有一巨大铜鼎。鼎中插着三柱拇指粗的檀香,香烟正袅袅向上升去。铜鼎对进去,是一个大殿,门上亦有一匾,写着“真武大殿”四个字。
秦慕楚又小心地掠进真武大殿里,殿中供奉的自然是真武大帝。但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穿过真武大殿。里面又是一个院落,却比真武殿门口的院落要大几倍。四周都建着房舍。这是道观的后院,应是供道士居住及香客休息的。
秦慕楚沿着左边地房舍挨个寻了过去,眼看房子都快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影。他有点急了,心道:“难道我找错了地方?”
寻到最后一间房子,这是道观的厨房。他终于见到了两个年纪不大的道士。小道士显是在做饭,却是一脸忧虑。
秦慕楚见两个小道士没有一点武功,显然并不是折花会的人。那么,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吗?秦慕楚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也要问个清楚,他便一推门,走进了厨房。反正整个道观也只见到这两人,有声响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两个道士没一点武功,任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那两个小道士听见推门声,竟然也没抬头看一下,便吓得跌坐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大爷息怒,大爷息怒!饭菜就快做好了!”显是害怕之极。
秦慕楚见状,大感诧异,心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再怎么着也不该对我如此害怕呀,难道……”
沉吟之间,见来人没有出声,那两个道士更是吓得匍匐在地不也起来。秦慕楚轻声地说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两个道士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连忙站了起来,但头还是低着。
秦慕楚问道:“你们认识我吗?抬起头来看着我。”
两个道士才抬头望向秦慕楚,两人都摇了摇头。
秦慕楚奇道:“既然你们不认识我,为何对我如此害怕?”见两人都默不吭声,他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京城文侯府的护院,是来寻人的。”
两个道士听了,面露喜色,然后他们又小心地望了望四周,其中年纪稍长地说道:“我们还以为你跟那些恶人一伙的呢。”
“哦?恶人?”秦慕楚听了,不解道,“那这些恶人呢?他们如今在哪?”
“都在地窖里。”年纪稍小的道士说道。
秦慕楚急问道:“那他们今日是否带回一素衣女子?”
两个道士都点了点头。
“快带我去!”秦慕楚急道。
“这个……”两个道士都犹豫了。
秦慕楚知道他们害怕什么,但是情况万分紧急,他说道:“你们不要怕,只要带我去就行了,剩下的由我去做。”
“可是我们的师傅和师兄都在他们手上呢。”小道士说道。
秦慕楚急道:“你们知道那女子是谁么?是温文侯的孙女!要是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包括你们的师傅师兄也难逃性命之忧。如果这次你们能够帮我救出她来的话,可是功德一件。”他的话软硬兼施。自有一番力度。
两个道士听了,互相望了一眼,咬牙道:“好吧。我们带你去。”
在去地窖的路上,秦慕楚终于知道了道观里发生的事。原来,这两个道士,大的叫玄成,小的叫玄石。他们自小便被真武道观的观主归云道人收养,一直过着清苦却又无忧的日子。八日前,却来了五个大恶人,把归云道人及其弟子全数收押。且威胁玄成玄石二人帮他们做饭,否则便杀了归云道人等。归云道人对他们二人亦师亦父。自然不想师傅有任何伤害,只好违心帮这五人做饭。这五人每天都要掳一女子回道观,行那芶且之事,玷污了道观的清誉。
地窖的入口在东面的一间屋后,玄成说这真武道观之所以有地窖,主要是战乱时避祸之用地。后来他们也放一些杂物在里面。
打开窖门。有一石阶往下延伸。秦慕楚率先走了下去。他一下到地窖,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淫笑声。地窖甚是宽敞,也甚是通风,虽然有点昏暗,但对秦慕楚来说,一点也没影响他的视线。而玄成玄石二人因为熟悉道路,亦轻车熟路地下来了。
走了三十步左右,便出了一道门,门外是一石廊,向左右延伸。玄成悄悄告诉秦慕楚。左边有一间石室,关押着他们的师傅师兄们。右边延伸过去有三间石室,都被那五个恶人占了。而阵阵淫笑声正是从右边传来的。
“老大,上头叫我们来把这道观占了,难道要把这建成一个据点?”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
“管他上头要干嘛呢。只要吩咐下来,我们照做便是!”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说道。
“对对对!还是老大英明。老大,今天这个妞不错吧?好像比原来那几个都水灵呢。啧啧啧,多有弹性哪!”又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阴柔的声音又响起:“可是老大,上头不是叫我们只要占了这道观就好,不要到外面去犯事的么?这万一……”
只听“啪”地一声响。那阴柔的声音“哎呀!”一声。老大怒骂道:“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妈的,本来在外面就一路逃奔至此。到了这里不找几个姑娘来开开荤,怎对得起自己?妈的,还万一呢,你看我们天天如此,可有什么万一?你小子也不想想,当时弄了个娘们回来,你比老子还猴急呢!”
阴柔的声音只好陪着笑,什么话也不说了。
秦慕楚见状,对玄成玄石二人耳语了几声,他们都点了点头。
玄成玄石二人往右边的石廊走去。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那阴柔的声音又响起:“谁?”那尖细的声音笑骂道:“我说二毛,你的疑心病又犯了?不就是那两个小道士吗?八成是送饭来了!”
二毛又是笑道:“大嘴啊,小心一点好嘛!”
这时,玄成玄石“哎哟”一声,竟摔倒在地上。里面地人一愣,随即老大说道:“二毛,去看看怎么回事。别是把我们的饭菜给倒了,哼!要真这样,我可是对那老道士不客气了。”
二毛有点屈地说道:“为什么又是我?我不去,要去叫蛤蟆兄弟二人去。”
老大又骂道:“妈的,你没看到蛤蟆兄弟今日捉了个妞回来后,正在里面休息么?嘿嘿,这妞真是水灵。二毛你去看看,我先拔头筹去了。”
二毛嘟嚷着向玄成他们走来,见二人跌坐在地上“哎哟”地叫个不停。他骂道:“真是废物!”说着也走近了玄成二人,见送饭菜的篮子没事,他便弯腰下去提,嘴里正要说话,却觉头顶一阵风袭来,只发出一声:“哎呀”,便不省人事了。
玄成与玄石二人立马捉着二毛摇个不停,嘴里还慌乱地叫道:“大爷!你怎么了?大爷!”
里面的大嘴听了,大声地问道:“二毛,出啥事了?”
玄成答道:“二毛大爷晕过去了!”
大嘴听了,甚感意外,说道:“怎么会?他的身体可是贼棒的。”
玄石又接道:“大爷,真的没骗你!他,他真晕过去了!”
大嘴亦是一阵嘟嚷,才慢慢地向玄成他们走去。见到二毛真的倒在地上,大嘴连忙走过去,蹲下去说道:“我来看看!”头才刚低下去,便惊觉一阵劲风从头顶袭来。这次大嘴连一声都没有发出,便倒下了。
秦慕楚轻轻地落下来,玄成二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望向他。原来,玄成他们刚才是故意摔倒,引那几个恶人出来的。秦慕楚则隐身于天花板,伺机而动。这些全是秦慕楚计划好地。五个恶人制住了两个,还有三人在里面。
秦慕楚叫玄成二人退出去,自己则往里摸去。进去后是一个大厅,厅边有三道石门。只听一个嗡声作响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右边的门里传出。
秦慕楚全力施展出轻功,掠到石门前,里面传来老大的声音:“嘿嘿,果然是个美人儿,不好好尝尝就可惜了。”然后便听到衣帛被撕裂的声音。
秦慕楚大急,一脚踢开石门,便弓身窜入。他的脚还没落地,却见一点寒光向自己袭来!“暗器!”秦慕楚刚闪过这个念头,那暗器便到了胸前。在这么短的距离里,饶是秦慕楚这样的高手,亦无法避开。
秦慕楚“啊”地一声,倒在了石门边。
老大的声音响起了:“嘿嘿!没想到吧?那二毛是个多么小心的人,他岂会无缘无故地晕倒?除非是遇到了高手。好家伙,没想到那两个臭道士居然敢勾结外人,等下我不杀了他们,就难咽这口气。”
没想到老大说话大大咧咧的,却有点心计。他在里面故意撕扯着温子柔的衣服,让秦慕楚以为他的注意力都在床上去了,让秦慕楚以为有机可乘。他却早已等好在里面,只等秦慕楚的身影一扑进来,便发出了暗器。
为了安全起见,老大又抽出放在床边的大刀,向秦慕楚走去……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4章 道观喋血
老大望着脚下一动也不动的秦慕楚,狰狞地笑道:“给我去死吧!”说完,便把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寒光骤闪,眼看就要劈下来了。
就在这时,刚刚还一动不动的秦慕楚却动了。他蓦地睁开了双眼,左手一撑地板,整个人向上弹起,右手顺势点住了老大的麻穴。
老大本来还向后挪了一下,也可见他的功夫算是了得,但还是被秦慕楚制住了。他手中的刀一时拿捏不稳,“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老大一脸的不相信,因为他一直都十分相信自己的暗器。他的暗器叫做断魂钉,被钉中之人,毒性即刻扩散到身体各处经脉,动弹不得,唯有等死一途。因而他才放心地走近秦慕楚,却没想到反被中招的秦慕楚制住了自己。
秦慕楚也是大意失荆州,他以为自己武功了得,一般的跳梁小丑都不放在眼里。对付这个老大,他满以为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硬钉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秦慕楚,一来,他是救人心切,生怕温子柔受到什么污辱;二来,别看那老大说话像个大老粗,却是个极其狡诈凶残,工于心计的狠角色。只从他那一手暗器来说,的确是好手法,就快要赶上唐燕沙的了。
当断魂钉袭到胸前,避无可避时,秦慕楚唯有把胸前的肌肉尽量往后缩,但断魂钉还是刺破了胸前的肌肤。断魂钉的毒性十分霸道,秦慕楚调集了六成的乾坤内力,拔出断魂钉,暂时压制住毒,不让它扩散。压住了毒,他才能够出其不意地制住了老大。
制住老大后,秦慕楚的脸色有点苍白。还冒着汗。他起身向温子柔走去。
温子柔此时静静地躺卧在一张石床上,她的长衫已被老大撕裂了几处,浑圆的香肩,雪白地肌肤,修长的大腿……全都若隐若现,让人见了,更有另一番魅力。不过,秦慕楚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这些早已不在话下,司空见惯了。
秦慕楚检查了一下。知道温子柔乃是被人点了黑甜穴,只是昏睡了过去。
但是如今时间紧迫。秦慕楚又只剩下四成内力,此地不可久留。秦慕楚一咬牙,伸手解了温子柔的穴道。也不管她醒后有什么反应了。
温子柔从迷迷糊糊中幽幽醒来,跃入她眼帘的是她家的护院燕归来。继而,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凉嗖嗖的,往身上一看。
吓得她“啊”地一声,赶紧把身边的被褥拉起遮住身子,然后整个人都缩到床角去了。
秦慕楚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子柔小姐,属下知道你很惊诧,也很伤心,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先出了这个地窖再说。”
温子柔此时的确是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动作只不过是她刚醒过来的本能反应罢了。她只记得,自己当时把燕归来等四人引到前面对付高继的侍从,便转身就走。走出没几步,她怕燕归来等很快会寻来,于是就跑进了一个胡同里去。然后她就碰见了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那两人一脸坏笑着把她截住。她想冲开一个人然后逃走,哪知自己的武功在他们面前有如小孩子耍拳一般,不一会便被制住。她一挣扎,不小心把一只耳环弄脱了。那两人见她还不安份,便一指把她点昏过去。醒来便见到了自己最讨厌的护院燕归来。
一想到自己如此狼狈地出现在燕归来面前,她的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流了下来,整个瓜子脸都是泪痕。
秦慕楚见状,安慰道:“子柔小姐,其实他们也没把你怎么样,就是撕裂了你的外衣罢了。”
温子柔听了,羞愤交加,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叫道:“你还说!”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只圆枕扔向秦慕楚。
秦慕楚一手挡开了圆枕。苦笑道:“我说大小姐,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我们现在可是身在狼窟里,要尽快出去才是。只要安全了,你要打要骂也不迟啊。”
其实温子柔也知道情况紧急,可她是个女子,怎放得下这个面子?她又叫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要我怎么出去!”说着,自己的脸倒先红了起来。
秦慕楚四周望了望,在角落里的一个箱子上找了一件衣服抛给温子柔。这衣服十分宽松,显然就是那个老大的。
温子柔见落在面前的衣服,却像见了鬼一样地把它扔掉,嘴里叫道:“我不要他的臭衣裳!”
秦慕楚心里苦笑道:“你现在遮住身子的被褥也是那家伙的呢。”可是他没有说出来,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的护院外套脱了下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穿着它出来,就被断魂钉刺破了。他一甩手把外套扔给了温子柔。
温子柔接了衣服,眼睛瞄了一下秦慕楚,嗔道:“你转过身去,不许看!”声音也比刚才轻了许多。
秦慕楚听了,乖乖地转过身去,心里却笑道:“不许看?我刚才全都看到了。真是个小孩子啊。”其实他也只不过比温子柔大两三岁罢了,但他所经历的,只怕十个温子柔也比不上。
不一会,秦慕楚便听到一阵唏唏嗦嗦的穿衣声,他终于舒了口气。
“啊!”却听温子柔惊叫一声。
秦慕楚连忙转过身了,问道:“怎么了?”
温子柔急道:“血!你流血了?”原来她穿好护院外套,正在整装时,发现胸前的一抹血迹。这还是秦慕楚用六成功力控制了,否则会有更多鲜血流出。
秦慕楚这才又舒了口气,说道:“不错。”
立在床上的温子柔,穿上黑底银边的护院男装,少了几分娇柔,却添了几分英气,让秦慕楚见了,眼睛不由一亮:“好一个飒爽英姿的美人!”
温子柔整好装,见燕归来有点发呆地望着自己。脸上不由一红,嗔道:“燕归来!你干嘛呢?”
秦慕楚听了,连忙移开自己的眼睛,说道:“子柔小姐,我们这就走吧。”
温子柔听了,“嗯”了一声,走下床来。她说到秦慕楚面前,轻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秦慕楚笑道:“没事。谢谢子柔小姐关心。”
温子柔却柳眉一横,说道:“谁关心你了!我是怕你有伤不能带我出去!”
秦慕楚笑了笑,也不说话,转身便向石室外走去。温子柔紧跟其后。
“嗤!”一阵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道寒光闪起,直向秦慕楚刚踏出的左脚袭来。他不能往前翻,因为他觉察到有一股劲气悄悄地向自己面门袭来。
秦慕楚无奈,只好缩回左脚,退回石室。
哪知温子柔就在后面,她还没发觉什么事,便见燕归来退回来,自己刚好又迎上前去,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搂成一团。温子柔一下子站立不稳,两人都摔倒在地。
秦慕楚连忙翻身站了起来,就要去扶温子柔。
温子柔正生气,见燕归来凑上前,便双手一推,谁知她一手正推到秦慕楚被断魂钉刺中的伤口,痛得秦慕楚“哎呀”一声,向后跌去。还好她这一推也没什么力道。要是被有内力的人击中伤口,只怕秦慕楚的六成功力也无法挡住毒素漫延了。
温子柔见了,自己连忙爬起,要去扶秦慕楚,秦慕楚却很快地自己站起来了。
温子柔说道:“你没事吧?我、我无心的。”要她这样低头认错,只怕也是难得一见呢。
秦慕楚苦笑道:“没事。子柔小姐,等会我先冲出去,先牵制住那两个恶贼,然后你趁机向地窖外跑去,知道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忽大忽小。一些刚好能够传出外面,有些却低不可闻。
温子柔还想说什么。秦慕楚对她说道:“我上来时,已经叫人通知府上的人了,你一出去,定能遇到他们的。”
秦慕楚不等温子柔再说什么,一手捡起老大的大刀,一手却抓起老大,大喝一声,却把那老大整个人扔出门外去。果然,只见两道寒光闪起,那老大连哼也没哼一声,便被自己人斩死。
秦慕楚趁此时机,纵身掠出石门,随即把手中的大刀舞成一团,落在门外。剩下的两个恶人又惊又怒地站在他面前。
一个高高瘦瘦的,手持一把利剑,一个矮矮胖胖地,手持双钩。他们又惊又怒的是对手竟然如此狡猾,害自己把老大斩死了。
秦慕楚笑道:“原来是一胖一瘦两个家伙,怎么样,我们上去打如何?”如果真能到上面去打,温子柔便可以脱身了。
胖子听了,正要说话,瘦子却怒道:“胖子,别跟他啰嗦了,上!”说完便欺身向秦慕楚攻来。胖子见瘦子攻上去了,也不搭话,舞起双钩,也冲向秦慕楚。
秦慕楚刚格挡住瘦子地长剑,胖子的双钩已袭到他的下盘。秦慕楚只好往后退开。
瘦子又挥剑攻他的胸前。瘦子甚是精明,他见到对方胸前有血迹,便料到对方已然受伤,便专攻对方的伤处。胖子也不闲着,又舞着双钩攻向秦慕楚的双腿。
秦慕楚没想到这一胖一瘦居然练就一套合击之术,要是他有十成功力,这两人的合击也没什么威胁的。谢天谢地两人的合击他都能破掉,更何况这对胖子瘦子。只是他如今只剩下四成功力,加上又在如此狭窄的地窖里,不便展开身形,动起手来总是缚手缚脚的,连四成的攻力都没有。
而那一胖一瘦二人的合击之力,却在秦慕楚平常的六成功力左右。可就是这多了的两成,让秦慕楚对上他们时,竟一阵手忙脚乱。
“嗤!”秦慕楚的左肩被瘦子的长剑划破,接着又被胖子的双钩在右腿上钩出一道血痕。
秦慕楚这时叫道:“你还不走?!”此时他们三人战到石厅的一个角落,离老大的石室最远。
温子柔听了,从里面的石室里摸出来,然后一路穿过石厅,却又听见秦慕楚“啊”地一声,显是又中了一招。温子柔却停下来,望着秦慕楚叫道:“燕归来。你没事吧?”
秦慕楚听了温子柔的话,心里一阵感动。一个大小姐,在如此危险的关头,居然不赶紧逃生,却在关心她的属下。他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嘴里却叫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温子柔虽说是富家千金,平常也有点刁蛮任性,但她在温文侯的熏陶下,却不失为一个好姑娘。她知道燕归来在那拼命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又怎么忍心在此时独自逃生而去?她叫道:“燕归来,你……我……”
秦慕楚见状。他叫道:“温子柔,你快快走开!我还有一招毁天灭地的绝招没地施展。就是因为你在这里,让我放不开手脚。你快点离开,好让我一举灭了这两个家伙!”见温子柔还是没动,他突然骂道:“温子柔,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家伙,如果不是你。我会受这样的罪?你还是快快离开我的视线!”
温子柔听了,眼中含泪,一跺脚,转身便向地窖处跑去。
这时,秦慕楚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但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碰!”秦慕楚腹部身中一脚,被踢得摔在后面的墙上,“啪”地一声掉下地板。一时竟起不来。
瘦子见状,对胖子说道:“我去把那小妞捉回来,这个人你来对付得了。”
胖子听了。点头道:“好!这家伙现在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我杀了他便是。”
瘦子转身向地窖外追去。
※※※※※※※※※※※※
温子柔含泪冲出地窖,大部分是因为秦慕楚骂她刁蛮任性,让她生气不已。她边跑还边骂道:“臭燕子,死燕子,本小姐哪里刁蛮,哪里任性了。本小姐不走,不是,不是为了你呀!”要是秦慕楚知道温子柔把他这么个大男人叫成燕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出了真武道观的大门,温子柔又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心里又在为燕归来担心不已。这时,她望见一个身影从观里冲了出来,不由地叫道:“燕归来!”
哪知那身影近了,温子柔才发现那并不是燕归来。而是曾经把她击倒的瘦子!温子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一棵大松树上。她心里想道:“这个瘦子能够追出来,那么,燕归来他,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想到这,她的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瘦子桀桀地冷笑着,笑声如同乌鸦叫,让温子柔听了不寒而栗。只听他说道:“嘿嘿,哭也没有用喽。你那情郎只怕已经被剁成肉浆了。你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好生服侍我们,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便是了。”说着,便伸出枯瘦出柴的大手向温子柔抓去。
温子柔听了,更是伤心,见大手抓来,又吓得她绕到松树地背面去了。瘦子也不急,又向温子柔迫去。温子柔只好退,却被枯枝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翻滚几圈,才倒在一丛灌木堆里。
瘦子正要跳下去,却有一股劲风袭向他的后背。他反手一剑撩去,“咣”一声,挡住了袭向他的大刀。他也趁势转回身来,有点意外地呼道:“是你!你还没死?”
温子柔也看清了来人,高兴地站了起来,叫道:“燕归来!你没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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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瘦子须两人合在一处,攻击力才会强劲,可是一旦分开,跟秦慕楚的六成持平的攻势,却只有秦慕楚的两成了。
胖子走近秦慕楚时,秦慕楚已经扶刀站了起来,靠着墙喘息着。
胖子冷笑道:“嘿嘿,就让我来送你上西天吧。”笑声如同生满铁锈地两块铁磨擦出来的。在他与瘦子的合攻下,对方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这也让他生出了轻视之心,认为对手没什么厉害之处,于是放心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竟然比哭声还要人听。
胖子缓缓地举起了双钩,他喜欢这种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因此要慢慢享受。
这时,秦慕楚却笑了,不是对着胖子笑,而是对着胖子身后笑,他还轻松地说道:“你终于赶到了!”
胖子见状,不由地问道:“什么?”却猛地扭头向后望去,他后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空虚。待他转回头来时,只觉颈处一凉,面前的对手也不见了,面对的也是一片空虚。然后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其实胖子后面什么也没有,但秦慕楚利用的正是人性。
人在胖子这种情况下,都会像胖子一样转头去看的,换那瘦子,也一样是如此的结果。而秦慕楚则趁胖子扭头时,便悄悄地欺身上去,割破了胖子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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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楚笑道:“我自然不能死,要不怎么送你去阎王处跟胖子作伴呢。”
瘦子听了,又惊又怒,胖子与他一直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两人感情极好。哪知就分开片刻,便已经失去了胖子。他大怒一声“我要杀了你!”便举剑劈向秦慕楚。
秦慕楚一路追来,已耗了不少力气,见瘦子长剑劈下,唯有举刀格挡。“咣当”一声,刀剑相撞,迸出零星火花。秦慕楚往斜里退去,挡在了温子柔的前面,虎口却已迸裂,流出了鲜血。
瘦子见一击无功,转身又是一剑劈下。秦慕楚此时身处山林,地面铺满了松针,不便躲闪。于是他双手握刀,迎上瘦子的长剑。
“咣”,又是一声巨响,秦慕楚被这一击,身不由己地向温子柔处跌去。瘦子的身形亦稍顿一下,又要举剑向秦慕楚杀去。
秦慕楚还在空中,却把手中的大刀甩向瘦子。
瘦子一愣,挥剑把袭来的大刀挡开,笑道:“嘿嘿,武器都脱手了,看你……”话还说完,只见乌光一闪,一只长钉插进了他的胸膛。正是他们老大的断魂钉!瘦子只说了个“你”便倒下了。
秦慕楚当初拔出断魂钉,并没有扔掉,没想到这时却起了作用。他甩出大刀,瘦子必然会用剑格挡开去。一旦瘦子把剑去格开大刀,他的中宫便成了空门,秦慕楚再把留在怀里地断魂钉射了出去。
瘦子中钉倒下时,秦慕楚身子也刚刚落下,被温子柔一把抱住,两人一起跌坐在灌木堆上。
秦慕楚用力过度,流血过多,人渐渐陷入了昏迷。真武道观这一次,的确是秦慕楚有生以来最为凶险的搏杀,也是他最为大意的一次。相信经历了这次,他处事会更为谨慎吧。
温子柔在旁边一个劲地叫道:“燕归来!燕归来!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但秦慕楚像是听不见,没有一点反应。
秦慕楚迷迷糊糊之间,他见到一群人正从山下赶来,冲在前面的,像是……丁鱼!
那群人还没赶到,却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落在他们身旁,温子柔一脸惊恐地望着那黑衣人。
这时,秦慕楚已经不省人事了。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55章 感怀身世
还没睁开双眼,秦慕楚已经感觉到自己躺卧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盖在身上的被褥,枕在头下的软枕,都散发着只有太阳晒后才有的清香。他发觉全身上下的伤都被包扎好了,特别是胸前被断魂钉刺中的伤口亦包扎好了,体内也没有断魂钉的毒素了。
秦慕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跃入眼帘的是雪白的纱帐,湖绿色的被褥,红木的床架……这是一间华丽的房间,四壁都挂有一些名贵的山水画。临窗的屋角放着一盆兰花。床对过去的墙立着一个大书柜,柜前是一张大书桌。
“这是在哪里呢?”秦慕楚心里想道。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进来,见到秦慕楚睁开眼睛望向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惊喜道:“燕……孩子你醒了?我马上告诉小姐去!”说完便转身又跑出去了。
正当秦慕楚猜疑不定时,一个娇柔的身影奔了进来。秦慕楚抬头一看,惊道:“子柔小姐!怎么是你?属下见过小姐。”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温子柔一脸高兴地冲进来,听了秦慕楚的话,脸却马上沉了下去,冷声说道:“哼!自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嘴里埋怨着,却又把秦慕楚重新按回床里去了,说道:“你还是先躺着吧,伤没好。”
患难出真情,原本陌生的两个人,经过真武道观的危险后,似乎没有了主仆之分。温子柔也不叫秦慕楚为“燕归来”,而是直呼“你”了。
秦慕楚听了,讪笑道:“呃,没这回事。不知子柔小姐来此有什么事?”
温子柔嘴一嘟,心道:“我不是来看你么?”嘴里却气道:“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秦慕楚可是阅历极其丰富的人,他听了温子柔的气话,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他笑了笑。真诚地说道:“谢谢子柔小姐的关心。那么,也就是说属下如今是在文侯府里?”
温子柔接道:“当然是在我家里,不然你想在哪里?哼!这间房可是我家准备好给客卿住的。要不是你为了救我受了伤,你还……”温子柔突然停口不说了,后面的“你还没资格住呢”却没有出口。
秦慕楚知道温子柔后面要说的话,他也知道客卿是什么地位。
所以对于温子柔说的话,也就笑笑,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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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秦慕楚打破了沉默,问道:“对了,属下晕倒之前。见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来了。那人是谁?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温子柔听了秦慕楚的最后一句,笑了,说道:“算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哦。“秦慕楚应道,“那么,他来干什么呢?”
温子柔沉默了一下,似在整理要说的话,然后她才缓缓地说道:“当时你受伤晕过去了。我怎么唤你都没有反应。我看到山下来了一群人,有一个是我的侍卫,叫黄……”
“黄永根。”秦慕楚接道。
“对!黄永根。我很高兴,可是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来,我以为又是哪一路的恶人,吓得我,我……吓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其实当时黑衣人出现时,温子柔被吓得还把秦慕楚紧紧抱住。只是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那后来呢?”秦慕楚自然不知道温子柔在想什么,他只想知道那黑衣人是来干什么的。
“后来,那个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如果被人发现温文侯的孙女竟然出现在这里的话,只怕会对文侯不利啊。’我当时一听,也觉得他说得有理。要是京城里都知道我在真武道观遇险,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有心人甚至会利用这件事来打击我们一家。我说道:‘那怎么办?’黑衣人问我:‘你还走得动吧?’我点点头。他就弯下身来把你抱起,对我说道:‘跟我来。’我站起来,又跟着我进了道观。”温子柔说道。
秦慕楚听到这里,不解地问道:“难道这个黑衣人要带你躲进道观去?可是,黄永根他们迟早要进来搜的啊。”
“是啊,我开始也这样想的。”温子柔说道,“我正要问那黑衣人是不是要躲在道观里,却见他带着我径直穿过道观,来到道观的后山。然后带着我从后山沿着一条羊肠山径下到山下。山下早有一辆马车等着。他把你放进车里,也叫我上了车。告诉我说马夫会把我送回家的。他说完就走了,马夫最后也把我们,我和你送回府里了。”
秦慕楚听了,皱眉道:“这个黑衣人是谁呢?不想让我们,呃,不让属下及小姐看到脸,说明他一定是我们中有人认识的。或者是属下认识的,或者是子柔小姐认识的,亦或是黄永根他们认识的。看他对子柔小姐一家如此关心,定然是子柔小姐认识的。子柔小姐不知对这个黑衣人有没什么印象?”
温子柔听了,也陷入了沉思,不久后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秦慕楚想了想,便不再去想黑衣人是谁了。反正黑衣人对他以及文侯府也没有什么恶意。他又问道:“对了,属下身上的毒伤,不知是哪位高人治好的?”
听了秦慕楚的问话,温子柔笑道:“告诉你吧,是太医仲爷爷给你治好的。仲爷爷是皇上的当红御医哦。他跟爷爷可是至交好友呢,否则,一般的人恐怕也请不动他老人家呢。”
秦慕楚听了,对那仲太医甚感兴趣。要知道,江湖中人,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用毒高手也是不计其数。就拿断魂钉的毒素来说,凭秦慕楚的内力,也需六成的功力才能压制,可是见其霸道歹毒之极。秦慕楚要完全逼出断魂钉之毒,需要花上三天的时间。没想到这个当红御医却能够轻易解去断魂钉的毒。
秦慕楚说道:“哦。仲太医救了属下一命。属下定要当面谢谢他老人家。”
温子柔应道:“仲爷爷早已回去了。你要谢就下次吧。对了,你刚醒来,还没吃东西吧。我叫吴妈给你端碗粥来。”说完便向门外走去了。
秦慕楚一直没感觉。被温子柔一说,顿觉饥肠辘辘起来。看着温子柔离去的身影,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不一会儿,秦慕楚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位中年妇女推门进来了,她手里还托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刚才没有看清她便走了。现在秦慕楚认真看了一下,见她应有四五十岁了,眼角都添了几道鱼尾纹。兴许平常也甚是劳累,鬓边有了几缕白发。看打扮像是一个奴仆,可看她穿的衣服,却又比仆役的要好许多。丰腴的圆脸总是一脸慈笑。
秦慕楚见那中年妇人进来。便要掀被起身。那妇人却连忙说道:“燕……孩子,你不用起来的。”然后上前拦住秦慕楚下床。
她本来要叫秦慕楚为“燕归来”的。但直呼其名的话,又觉不妥;又想叫他“燕公子”或是“燕大侠”,也觉不妥。最后觉得叫他“孩子”是怎么也错不了的。
秦慕楚停止动作,身上包了几处伤,的确是不好挪移呢。他只好对那妇人说道:“您就是吴妈吧?真是不好意思,要劳烦您了。”
中年妇女便是吴妈。她听了后,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地?哦!一定是小柔那个丫头跟你说的吧。呵呵,孩子啊,你不用这么多礼。你救了我们小柔,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见到秦慕楚不解的眼神,吴妈又说道:“哦,我是小柔的奶妈,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一直都把她当作我的女儿来看待呢。小柔她虽然有时是刁蛮任性了点,但她对我还是很有孝心的。来,就让吴妈来喂你喝粥吧。”
秦慕楚听了,连忙摇头道:“这怎么使得?还是由我来吧。”
吴妈见了,嗔道:“看你这孩子,怎么,嫌我老婆子是不是?难道要叫小柔过来喂你?”
秦慕楚一听,吓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吴妈,更不敢要子柔小姐来喂我。”
吴妈接道:“那就对了,吴妈别的不会,可是喂人吃饭却做了不少。那时小柔还小,都是我喂她吃地呢。来,吃吧。”说着。端起那碗粥。舀了一汤匙粥,在碗沿格了几下。又用嘴吹凉了,才送到秦慕楚的嘴里。
秦慕楚见到吴妈做的一切,心里没来由地一酸。他自小就在外流浪,从未见过父母,更别说是有人喂自己吃东西了。
以前,他见到那些父母苦口婆心地喂食给子女,而他们的子女偏偏一点也不领情,要么许久才接一口,要么自顾自地玩,有的甚至把送到嘴边的饭拍落地。“要是我是他们的孩子多好哇!”他的内心里渴望道。他觉得如果自己是其中的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大口大口地把父母喂的饭吃完。
能够吃上父母喂上的食物,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可惜的是,直到现在,这都是秦慕楚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奢望。
看到吴妈那慈祥的笑容,轻柔地动作,秦慕楚又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渴望。他大口地把汤匙里的粥吞了进去,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打湿了那张湖绿色的被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到秦慕楚流泪,吴妈慌了起来,她急道:“哟!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是不是粥太烫了?还是伤口太痛了?”
秦慕楚也没想到自己会流下泪来,他连忙把泪水擦干,强笑道:“吴妈,粥不烫,刚好入口,我的伤口也不痛。只是,你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接着,他便把自己自小流浪的事都说了出来。当然,有些江湖中的事情,他还是没有说。
等到秦慕楚说完,吴妈的双眼通红,竟也流下泪来。她慈爱地说道:“孩子啊,没想到你过得这么孤独。来,今后你就把吴妈当作亲人吧。”
秦慕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吴妈,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倒把您弄哭了。”伸手去拭干吴妈脸上地泪痕。
吴妈也任由秦慕楚把自己脸上的泪拭干,笑道:“来来来,别伤心了,吴妈喂你吃粥。”说着,又送了一汤匙粥到秦慕楚嘴边。秦慕楚张嘴便把粥吃进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没有一丝做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怪,天天颜面相对,却形同陌路,偏偏才刚见面,却有如已经三生相识。
秦慕楚很快就把那碗粥喝完了,虽然只是白粥,他却觉得是他吃过的最好的粥。
望着吴妈,秦慕楚忽然想起进了文侯府后一直留下的疑问。他问道:“吴妈,你在府上住了很久了吧?”
吴妈把碗放回盘子上,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了。唉,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呀。”
秦慕楚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吴妈,有件事,不知我该不该问。”其实他的意思是不知吴妈你会不会回答。
吴妈听了,笑道:“有什么你尽管问好了,吴妈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秦慕楚问道:“我进了府里后,总是听见子柔小姐喊子寂少爷为二哥,难道子柔小姐还有一个大哥?只是他人在哪呢?”
吴妈听了,脸色一变,有点魂不守舍地说道:“原来你是问这个啊。唉,这件事情,温府上上下下,也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知道。”说完,竟然发起呆来,似在回想以前的事。
秦慕楚听了,说道:“哦?是我不该问吧?”
吴妈听了,醒道:“也不是不可以问。不过,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容我先想想吧。以后再告诉你。”
秦慕楚听了,有点心急,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唯有点头道:“那好吧。等吴妈想好了再告诉我听。”反正自己等了二十年,也不急在一时。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温子柔冲了进来,跑到秦慕楚面前,大声叫道:“燕归来!”
秦慕楚应道:“是!”
“我要拜你为师!”温子柔说道,然后也不等秦慕楚有所反应,又转身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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