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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4-07-02 22:35:04
第六卷 开封风云 第63章 两个傻瓜鸣翠柳
吴天德瞧见那六人是桃谷六仙,不禁大吃一惊,他有时想起这六人还在奇怪,这桃谷六仙自那日强行给自已灌下‘续命八丸’后,怎么从此不见踪影了呢?按说这绝非六怪的性格,原来却是被这位蓝娃儿姑娘给擒去了。
那伏欹坐在椅中,瞧见旁边坐着的吴天德,眼珠儿转了转,忽地面上露出喜悦之色,向吴天德大叫道:“大哥,我只是想将那白衣美女擒去见你,小弟真的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过呀,大哥,你可要给小弟做主呀!”
吴天德又惊又怒,霍地站起喝道:“你胡说甚么?”,伏欹脸上一呆,露出疑惑之色,忽地‘啊啊’两声,好似恍然大悟,道:“啊,认错人了,这位英雄,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绝无为非作歹之事,请英雄救我性命呀”。
蓝凤凰刚刚还说吴天德可以证明他是西域有名的淫贼,这小子立刻便和吴天德攀上了关系,刚才矢口否认与他认识的举动更加令人心生疑窦。吴天德气得不轻,他知道这个伏欹为了活命,故意如此胡说,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起疑,如果自已为了避免嫌疑,势必要救下他性命来证明自已的清白。
吴天德深知此刻气不得,若是气得暴跳如雷,那就正中了他的奸计,于是定了定神,淡淡一笑道:“伏欹,虽然中原武林识得你的人不多,但你在西域作奸犯科,罪恶累累,要找出认得你的人还不容易?你欲对那少女不利之时,我在房外亲耳听见你说连契里胡乾可汗的长公主,都是被你先奸后杀,这样一位色胆包天的淫贼,想扮无名小卒脱身,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伏欹还想再说,蓝凤凰甚是机灵,抬手点了他哑穴,这淫贼眼珠子骨噜噜乱转,空有一肚子坏水,却再也倒不出来。台下群雄虽然略起疑心,但是见吴天德神色淡然,毫不惊慌,也都猜想是这淫贼病急乱投医,攀咬他人,这把戏法场上的死囚常有人用,也不希奇,是以大家也都一笑置之。
吴天德暗暗吁了口气,走上两步,向蓝娃儿拱手道:“娃娃姑娘,在下心中有些疑问,还请姑娘释疑!”。蓝娃儿明媚的大眼睛瞪着这折断自已心爱宝刀的中原人,冷冷地道:“我叫塔格莱丽丝,娃娃也是你叫的么?”
蓝凤凰在旁边格格一笑,似乎看见吴天德吃鳖甚是有趣,吴天德脸上一红,忍着气道:“莱丽丝姑娘,这六人在下恰巧认得,他们名为桃谷六仙,虽然不通世故、性如顽童,却绝非淫邪无耻、为非作歹之人,姑娘说这六人罪该万死,是以用作试药之人,在下倒想听听原因,否则断不能坐视你断送了这六人性命”。
蓝娃儿淡蓝的眸子向旁边蓝凤凰一瞥,淡淡地道:“你这么说是信不过我啦?我自信解毒的本领不下于旁人,有我在此,绝不会令他们六人死去”。
吴天德道:“姑娘或许真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但是人命岂能儿戏,若是万一有个闪失,那便无可挽救。请姑娘容吴某问问这桃谷六仙,若是真的做下十恶不赦的恶事,吴某绝不插手”。
蓝娃儿柳眉一皱,不情愿地道:“这六个人满嘴胡说八道,甚么浑话都讲出来,若是容他们开口,难说又会说出甚么难听的话来,这六个恶人是我亲手抓的,还会有错么?”
“哈哈……”,台上传来一串长笑,一道青灰色的人影儿从桃谷六仙面前一掠而过,押着桃谷六仙的几名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疾若飞鸟,翩翩掠至吴天德身后,嘿嘿笑道:“我家掌门只不过想问这些人几句话,若是心中无鬼,何必躲躲闪闪?”此时桃谷六仙面前被那人随手扯出的毛巾才缓缓飘落地上。
这人正是无名道人赵不凡,蓝娃儿身后三名苗人长老又惊又怒,刚刚跃跃欲试地冲上来,金山和尚孙不庸已疾掠至吴天德身前,手中剑刷地一横,只说了一个字:“退!”。
他手中用的正是任盈盈借于吴天德的长剑,吴天德还不及送回,刚刚携二人回棚中时随手搁在桌上,被孙不庸顺手抽出使用。这剑一横,大有方才吴天德横剑于他们面前的气势,三名五毒教长老身形不由齐齐一窒。
吴天德心中大乐,哈!原来做掌门这么爽,很多事只要你有那个心思,立刻就有人跑出来替你去做了,实在是开心。那桃谷六仙被人扯出口中毛巾,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顿时六张嘴巴又一齐开动起来。只听桃干仙喜道:“神医,我们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医,你们瞧见吴天德现在威风凛凛的样子了么?哈哈哈……。”
桃枝仙也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呵呵笑道:“如此可见我是大有眼光,我一瞧便知他内火太旺,表里太虚,以致萎靡不振。那药给那女子服下未免可惜,被我抢来给他服下果然大有效果,现在已经生龙活虎、重振雄风了”。
群雄听得都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药呀,吃了生龙活虎,还重振雄风?莫非这位吴掌门瞧着极健壮的身子,竟是银样蜡枪头,身有暗疾不成?嘿嘿,男人得了这病可真是比什么都惨,同情,真是同情!
桃叶仙奇道:“为甚么生龙活虎?你们见过龙么?那虎瞧来也不过如此,被仙翁谷中那头野猪追得逃之夭夭,不如说他生猪活驴更加恰当”。
吴天德听得啼笑皆非,他本想为六人解围,所以想问问他们因为何事被这少女抓起来,想不到这六人还被捆着,只是自由了一张嘴巴,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不知所云了。
桃花仙眼见功劳都被两位兄长抢去,也顾不得再和他们争论,眼前还有一件大功,说甚么都要快快抢下来才是,忙对吴天德道:“吴小子,我们六位老人家为了你,可是辛苦得很哪,为了让你得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大老远的跑到华山去把你请了来,那日给你吃了药,我们六位老人家又瞧见这位小姑娘……对对,就是你面前这一位,哇,穿了好少好少的衣裳正在跳舞,那小腰儿扭得象蛇一般……”。
桃实仙忙抢着道:“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莫看她高高的个儿,腰肢细细的,可是脱了衣裳实在是该圆的圆,该扁的扁,那屁股圆溜溜得象十五的月亮,扭得跟拨浪鼓似的,比我在华山正气堂见到的那个大美人还要好看,我便想替你抓回去,让你连她一齐要了,不料这小姑娘不知撒了甚么药粉,把我老人家迷倒抓了起来,你快抓住她,让她给你多生几个小宝宝”。
吴天德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张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孔拉得真比驴脸还长。那位塔格莱丽丝姑娘异常白晰的脸庞此刻涨得发紫,和茄子也差不多了。
赵不凡、孙不庸面面相觑,他们二人身为华山剑宗弟子,自是了解封不平三人,这三人推举出来的人,武功如何他们虽然刚刚还不知道,但人品一定不至太差,这六个老头儿形容的人简直就是淫贼头头,说什么也不会是本派掌门,只盼掌门予以辩解一下,免得辱了华山剑宗的名声。
台下群雄方才听了伏欹的话,尚不相信,现在听六个老头儿异口同声说到处替吴天德搜罗美女,才被人抓住,言之凿凿,无可辩驳,那位吴掌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样子大是可疑,不禁一个个都以有色眼光瞧起他来,便连台上几位不轻信人言的掌门人也满面狐疑之色。
任盈盈自是知道事情经过,她在棚中见吴天德被这几个白痴弄得脸色忽青忽白,狼狈不堪,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嘴,满眼都是笑意,只想瞧他再出一些丑。
吴天德知道这六个人武功虽高,但是先天智力有些缺陷,可是他们当众这么胡说八道,要自已怎么辩解?当下苦笑道:“这六个人果然是满嘴胡说八道,莱丽丝姑娘,你还是把他们的嘴再堵起来吧”。
蓝娃娃虽然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听了桃谷六仙的话却鄙夷地瞪着他道:“原来是你派他们去偷瞧我洗澡……我……”她自知失言,不觉脸上一红。
桃根仙奇道:“你是在洗澡么?我们怎地没有瞧见?只看见你屁股扭呀扭的,再说你又不是在水里,怎么说在洗澡?”
桃叶仙道:“大哥此言差矣,她当时虽是站在房中,但是光着大腿,露着肚脐,若说不是洗澡,那又是在做什么?说不定她们异族人洗澡就是在空气中洗的,你不记得她头发还是湿的么?”
桃根仙道:“你就没有一次同意过我的话,你说她在空气中洗澡,那好,你说,她身上的水从哪里来的?”。桃叶仙还未说话,蓝娃娃已一步跃了过来,“啪”地一掌掴在他的脸上,娇叱道:“你们六个见不得人的老淫贼,都给我闭嘴!”。
桃叶仙怔了一怔,脸上五道鲜明的掌印浮了出来,他向蓝娃娃怒叫道:“你这小丫头竟敢打我桃叶仙?我们怎么见不得人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鸡鸡’,我们桃谷六仙可是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
吴天德听见“小人长鸡鸡”不禁一怔,‘君子坦荡荡’这一句他听过,下一句他也不知道该是什么,但总觉得这句‘小人长鸡鸡’好象不对劲儿,桃花仙吃吃笑道:“四哥就是不读书,这一句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此乃孔夫子的儿子说过的话,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蓝凤凰听了奇道:“我常听你们汉人书生掉书袋,说子曰子曰,怎么这孔圣人的儿子也是一位名人么?”。桃花仙得意地道:“当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孔圣人那么能说,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很能讲的,我老师教我时说:孔夫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想,这孔夫子自然就是孔圣人夫人的儿子了“。
吴天德听得一阵郁闷,台上台下读过几天书的人都轰然大笑,桃花仙只当众人在赞他,一张老脸洋洋自得,十分地风光,其他五仙都是一脸艳羡之色,深悔当初没有和五弟一齐读书,如今也可以风光一番。
吴天德忍不住没好气地嘲讽道:“若是孔圣人的儿子,直接说孔子不就得了?何必加上一个夫字?”桃花仙正色道:“孔子是孔圣人另一个儿子了,加个夫字以便区别,孟子、荀子、韩非子,那是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不用加夫字”。
吴天德听了这般胡言乱语,仰天打个哈哈,这六个人有时说话还有些条理,也不似那么傻,有时说的话简直是狗屁不通,他也弄不懂这六个人是真的这么傻还是有些人来疯。
桃枝仙喜孜孜地道:“吴小子,你不要打岔,你瞧我们眼光如何?这个蓝眼睛的美人儿做你小老婆再好不过,你若瞧着好,赶快放开我们请我们喝酒吧”。
台下有人已嘿嘿冷笑道:“华山剑宗掌门,原来竟是一位如此好色的英雄,嘿嘿,果然是我辈中人”,无名道人忽地转身面向台下,冷电似的目光一扫,凛然道:“谁敢轻辱我华山掌门?”,旁边金山和尚也掠过来并肩而立,喝道:“杀!”。
刚才出言讥讽的正是太行大盗仇松年,金山无名二人自上台以来,一直未以面目正面面对台下,此刻二人面对台下一立,向人群中大喝,那仇松年瞧见,忽地一声惊呼,身子似筛糠一般乱抖,脸色灰中透青,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瞧见这位面目狰狞的头陀如此无能,都不禁面露鄙夷之色,却不知这金山无名正是当年两柄剑连挑太行六座大寨的那两名剑宗弟子,虽然事隔多年,二人容颜已老,但这二人生具异象,天生的一个哭脸、一个笑脸,最是好认不过,仇松年当年只是太行山上一个小喽罗,亲眼瞧见两人大展神威,此时见了想起当年剑下逃命时的情景,如何不惊?
金山无名二人这一喝,虽止住了旁人的冷言冷语,但人群中面露猜疑之色的仍大有人在,不戒和尚坐在椅中瞧了如此情景不禁暗暗后悔,唉,我也过于孟浪了,若是女婿让自已弄得声名狼藉,女儿嫁给他面上终究不好看,说不定仪琳的师傅怕有辱恒山名声,也会出面阻止了。
想到这里,他气呼呼地跳了出来,怒喝道:“胡说,吴天德乃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淫贼勾当?他若好色,我将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送给他,他岂不早就收了?又怎么会象个新媳妇儿放屁似的,夹夹箍箍的不肯答应?”
他瞪着牛眼四下一扫,众人都随着他手指向台上瞧去,只见台上掌门席上后一排坐了一个瓜子脸的俊俏小尼姑,不禁人人面露怪异神色,更加坐实了吴天德的好色。
此人若不好色,怎么会有人巴巴地连美貌尼姑都给他送了来?嘿嘿,敢情这想抱华山剑宗大腿的江湖人还真多,只是手段忒也无耻了。
不戒瞧见众人怪异的目光,再回头瞧见仪琳涨红的脸庞,也不禁后悔:“他奶奶的,帮他解围也不用这么说啊,这象一个老子说得话么?”,他正进退两难,蓝凤凰心想:“大小姐对这汉子似乎颇有好感,他刚才又好意替我解围,怎么也得帮他一把,中原人都好面子,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于是蓝凤凰于是上前一步,对众好汉道:“桃谷六仙神经兮兮,大家不必理会,那淫贼伏欹的话更不可信,那小贼是……。他是欲对我非礼,被吴掌门赶跑,结果我一时误会不小心刺伤了吴掌门胸口,后来还委托天河帮黄老帮主代为寻找他,此事不少江湖朋友都知道,对不对啊,黄帮主?”
老黄坐在椅上看得有趣,强忍着笑忙不迭点头道:“对啊,对啊,正是,正是!”
台下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去的?这些人瞧着蓝凤凰露出的白生生一条玉腿,胸前那饱满诱人的曲线,都暗暗揣测:人家救了你,你怎么会一时误会又刺了他一剑?莫非当时这风骚美人儿被人脱光光,老吴见色心喜,也对她非礼了?
否则就凭吴天德刚刚露的那一手功夫,蓝凤凰拍马也赶不上,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刺伤他的胸口?嘿嘿,除非是在他蚀骨销魂、欲仙欲死之际……嗯,一定是这老吴床上功夫不错,后来又知道他极有势力,这风骚美人才回心转意,强奸变成了和奸,啧啧啧……
蓝凤凰解释完本以为可以为吴天德解围,不料她一瞧见众人瞧着她和吴天德的暖昧眼神,就知道不妙,她虽对男女之防不甚在意,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以她的机灵和经验,又怎么猜不出众人心中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情形?
这一来她不禁也俏脸一红,羞羞答答地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蓝娃儿厌恶地瞧着他俩,不屑地撇了撇嘴。
吴天德遇人不淑,眼见桃谷六仙语无伦次,不戒和蓝凤凰越描越黑,众人瞧向自已的目光又是暖昧、又是好奇、还有一些……羡慕,不禁气歪了鼻子,可是又不知该向何人发作,只好木着一张脸仰天怀古:唉!两个傻瓜鸣翠柳,一行笨蛋上青天哪!“
第六卷 开封风云 第64章 最毒美人毒
吴天德瞧这几位人物,实在是狗肉上不了台盘。就一个蓝凤凰,长得水灵灵的,说起话来却也是有胸无脑,看来求人不如求已,还得自已来解围。他走上两步,袍袖一拂,将落在地上的毛巾都卷到手中,然后走到桃根仙面前,问道:“你们说为让我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所以跑到华山,让你们去的人是不是我?”
桃根仙道:“当然不是你,那时我根本不认得你,自然是有人托我们去的,说你答应了要娶人家小姑娘,却又逃之夭夭,他……”,吴天德微微一笑,道:“谢谢!”,急忙将一块毛巾塞到他口中,又走到桃干仙面前道:“那日我在蓝教主府上听一位书生抚琴,你们忽地跑来强迫我吃了八粒药丸,那药丸可是专治外伤、内伤的续命八丸?”
桃干仙得意地道:“正是,桃谷六仙无所不能,我们见你身受重伤,便去抢了这药来给你吃,果然见效,哈哈……呃!”,他笑声未停,口中便被塞了一块毛巾,顿时和桃根仙大眼瞪起了小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吴天德又走到桃枝仙面前,问道:“那被抢去药物的失主追来,你们丢下我独自逃了,可是撞见了这位蓝……呃……这位塔格莱丽丝姑娘?”
桃枝仙怒道:“谁说我们逃了?我们只不过是不想见到追来的那个难看的矮肉球、胖冬瓜,所以离开而已,天波府院子好大,我们三转两转迷了路,闯进那女娃娃的楼中,见到……唔~!”,吴天德听到这里依样施法,又堵住了他嘴,这一路问下去,只要问出自已想要的话,就马上堵住他们的嘴。
待问到桃花仙,他见几位兄长都被吴天德堵住了嘴巴,连忙讨好道:“吴小子,我们可是一番好意,这女人长得极美,一看身材就是好生养的,你要了她有甚么不好?到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乌鸦生乌鸦、嫁乌龟生乌龟……”。吴天德见势不妙,又忙堵住了他嘴。
桃实仙瞧见几位兄长的模样,马上闭口不言,半晌才忍不住道:“你要我说话可以,可是不许再堵我的嘴,你要是堵我的嘴,我就甚么都不说,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说到这里又被将嘴巴堵上。
吴天德呵呵一笑,向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桃谷六仙说话语无伦次,容易招致人误会,不过这六人只是不通世故,若说有意作奸犯科,呵呵,各位英雄都是目光如电的人物,想必不会有人存有这种想法吧?莱丽丝姑娘,看来这六人不应作为试药之人呐”
台下群雄大多是有头脑的人,这吴天德分明极有势力,莫说这六人确实不像淫贼,就算真的是六个大淫贼,又关自已屁事?当然不必为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异族少女去得罪他,于是纷纷附合,但也有三两个不识时务的人,只想瞧个热闹,哪里想得到这其中关节,犹在那里嚷嚷:“不行,如果一方少了试药之人,那这比试岂不泡汤?
无名道人嘿嘿冷笑一声,向金山和尚使个眼色,两人闪入人群之中,从人群中抛出几个人来,又迅即退回台上,两人手中还各自提着一个人,他们身法极是快迅,从人群中准确地抓住几个有意想搞浑水的人出来,眼力之高明固然出众,这出手抓人的手法虽然有突然施袭的嫌疑,但片刻间能将几人擒住抛到台上,也是极高明的武功了。
无名道人道:“若是少了一个试药之人,便拿你们试药又何妨?”,说着将手中擒着的汉子扔在一边,金山和尚道:“是!”,他还来不及放人,手中提着的那个肥肥胖胖的人忽地凌空一团身子,翻了个空心筋斗儿,竟从金山手中滑了出来。
这人身子蠢胖,身法竟极为俐落,金山和尚不由惊咦了一声,那人翻身落地,哈哈一笑,向吴天德躬身道:“吴掌门内外功夫深不可测,华山这两位前辈的武功也叫人钦佩得很呐!”。
旁边被抛上台来的人又惊又怒,其中一人道:“华山剑派也太欺负人了,莫非这五毒大会已成了你华山派的一言堂,竟对他人如此贱视?”。无名道人翻了翻白眼道:“人不犯傻,我不犯傻,人若犯贱,我必更贱。你再废话,老子掌你的嘴!”
那人听了身子缩了一下,吴天德微笑道:“两位师兄不必生气,呵呵,是敝师兄莽撞了,请几位好汉恕罪,你们请回吧”,说着上下打量那自已脱出金山擒拿手法的胖子,只见这人满面堆笑,神情十分和蔼可亲,身穿茧绸长袍,头顶半秃,一部黑须,长得白白胖胖,左手拿着个翡翠鼻烟壶,右手则是一柄尺来长的折扇,衣饰华贵,是个富商模样。
吴天德向他拱手道:“兄台好高妙的身法,方才听兄台在人群中只是笑了一声,并未说话,不知兄台有什么意见?”那人哈哈笑道:“桃谷六仙方才险些坏了吴掌门名声,吴掌门还如此仗义相救,真是宽以待人呐”。
吴天德只是一笑,他方才听出这人一声冷笑,分明是在嘲讽,这时被揪上台来,却满口好话,对这人顿时便无好感,这人又道:“在下游迅,在江湖中略有微名”。
吴天德听了他名字微微一怔,只觉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台下已有人高声讥讽道:“‘油浸泥鳅,滑不溜手’游大富豪在江湖中可是大大有名啊,怎么成了薄有微名了?”
吴天德听见他外号,忽地想起他这个人来,记得当初看书时,这人也是五霸冈上去见令狐冲的一个人物,后来他却奉了岳不群的命令,想将任大小姐和令狐冲都抓起来,对他立刻更无好感,游迅哈哈一笑,脸上微有得色,却故作谦逊道:“游某好交朋友,钱财之物左手来,右手去,现在一穷二白,哪里算甚么富豪?”
吴天德瞧着他颈上的肥肉,微微一笑道:“兄台白则白矣,穷却未必。”游迅听出吴天德话中微带森然之意,心中不同一凛,忙强笑道:“怜花公子伏欹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淫贼,便是咱们黑道、绿林道上的朋友也是瞧不起的,其实只有一人这武也是可以比下去的,依在下之见,不如由蓝教主和莱丽丝姑娘分别在伏欹身上下药,再由对方去解,若是一方解不得对方下的毒,既为江湖除了一害,又可分出胜负,岂不是好?”
伏欹坐在椅中,额上冷汗涔涔而落,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咬游迅一口,原本双方各出一人试药,如果莱丽丝解毒之术高过蓝凤凰,他还有一线生机,这混蛋来上这么一手,两人无论谁胜谁败,自已都是有死无生了。
蓝凤凰喜道:“此计不错!”,她对吴天德甚有好感,既然吴天德维护桃谷六仙,她自然不想桃谷六仙受到伤害,于是立即响应,说罢向娃娃瞟了一眼,道:“娃娃,人是我带来的,便由你先下毒吧”,她这么说,是怕蓝娃儿担心她暗中动手脚。
蓝娃儿瞧了瞧金山无名两人,这两人武功不凡,又根本不讲道理,如果自已执意拿桃谷六仙开刀,势必讨不了好去,于是点头答应。
台上众人见这两位五毒传人要较量毒技,都纷纷走避开去,桃谷六仙几个活宝却无人再去理会,这六人被立在台上,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一双双小眼睛却极感兴趣地瞧着伏欹,若不是嘴巴已被堵住,又要大放厥词了。
只见蓝娃儿走到伏欹面前,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若是平日遇见这样一位身段儿高挑、姿容秀丽的美人儿,这小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此时看到她似乎无邪的笑容,却惊恐得脸色灰白,眼角不断地抽搐。
蓝娃儿先拿起伏欹一条手臂,在手臂上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不知有何用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枝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对着伏欹的手臂,伏欹一生不知侮辱过多少女人,事毕之后杀人从不犹豫,此刻面对一枝小小竹筒却惊恐得浑身发抖,他并不知道竹筒中有甚么东西,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害怕。
竹筒中的东西似乎嗅到了那白色粉末的气味,慢慢自竹筒中爬了出来,却是一条七彩斑斓的小蛇,这蛇儿顺着伏欹的手臂爬了上去,忽地在他手臂上盯了一口,伏欹骇得身子一震。远处瞧不清楚的人都纷纷往近处拥来,那小蛇儿在他手臂上盘了起来,状甚得意地扬着头,吐着细细的蛇信。
隔得远远的,‘双蛇恶乞’严三星肩上盘着的两条头呈三角形的怪蛇本来一直耀武扬威地吐着信子,此时象是嗅到了甚么危险的味道,忽地从肩上急速地爬下来,嗖地一下钻到了他的衣裳里,把严三星吓了一跳,无论如何呼唤,又用手去扯,那两条蛇说什么也不肯再爬出来。
蓝凤凰瞧见那条小蛇,神色凝重,身边早有人捧了一只长长的匣子来,立在她身后。平一指抻着脖子瞧见那小蛇,喜道:“七彩龙?好东西呀好东西,用来下药泡酒,实在不错!”,旁边人人都对那怪异的小蛇充满戒惧之心,唯独这位平神医却满面兴奋,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蛇擒了下来。
蓝娃儿将竹筒对着那小蛇,忽地以极快的手法将它的头套了进去,然后伸手抓住小蛇的身子,将它塞回竹筒,将木塞堵上,这才吁了口气,然后收回怀中,挑衅地向蓝凤凰横了一眼。
那小蛇蛇口细小,在伏欹手臂上咬了一口,简直如同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却见赤橙黄绿共七种颜色的几条细细的线沿着他手臂向上延伸,移动十分迅速,伏欹瞧着自已身上的怪异现象,两眼发直,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他虽未觉痛痒,也知这蛇必是奇毒无比。
蓝凤凰见蓝娃儿收了七彩小蛇,连忙打开匣子,取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在伏欹臂上划了一刀,一刀下去,皮肉绽开,却没有流出一滴血,看得旁边瞧见的人啧啧称奇。吴天德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眼见这两位美女用人来做这种残忍的较量,虽也知道这人死有余辜,终是心有不忍,将头偏了开去,不忍再看。
蓝凤凰一刀刺下,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撮粉色药末儿,涂在伏欹伤口上,然后从匣中捉出一条通体墨黑的长蛇,十分麻利地剖蛇取胆,那蛇浑身黑漆漆的,取出的蛇胆却如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白嫩嫩的,蓝凤凰将那蛇胆塞入伏欹口中,此时七条彩线已经自伏欹手臂漫延而上,自脖子、脸部直延伸到额头,一个人皮肤上出现这样七条恐怖的线条,叫人看了都心中害怕。不单是仪琳,便连曲非烟都掩目不敢再看。
伏欹微微张着嘴,似乎肌肉都已僵硬,那蛇胆入口却不知下咽,蓝凤凰在他咽喉胸腑前拍打几下,蛇胆入腹,平一指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可惜,可惜,这样一条‘黑衣神农’不知要用多少珍奇药物喂养十年以上才有效果,用于一个淫贼,唉,实在可惜”。
蓝凤凰无瑕理会这些,蛇胆一被伏欹吞入腹中,她立即又取出一瓶药水,灌入他的口中,过了片刻,伏欹额上七条怪异恐怖的彩线淡淡隐去。伏欹满眼感激之色地望着蓝凤凰,这大概是这淫贼生平头一次望着一个大美女时却未露出淫邪之色了。
蓝凤凰又仔细观察他片刻,向蓝娃儿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道:“娃娃,准备好喔,该阿姨动手了”。伏欹脸上刚刚露出的一丝宽慰的笑意瞬即消失,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蓝凤凰。
蓝凤凰取出片类似树叶的东西,吹出一串竹哨似的声音,过了片刻,人们听到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送剑给吴天德的那个苗女掀开竹帘,一团金黄色的东西飞了出来,众人定晴一瞧,都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东西仍在空中振翅飞着,双翅振动发出渗人的嗡嗡声,竟是一只饭钵大小的巨型黄蜂,这么大的黄蜂不要说见过,便是听都不曾听人说起过,难怪众人惊讶莫名。
伏欹坐在椅上动弹不得,只听到头顶传来可怕的声响,眼光所及之处,人人面露惊惶之色,不知这位五毒教主唤出了什么可怕的毒物,被点了穴道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蓝凤凰嗫唇一啸,那只巨蜂在空中盘旋一圈儿,忽地一个猛子扎下来,在伏欹后颈上刺了一下。普通的黄蜂刺了人自已也会死掉,这只巨蜂显然是个异种,刺了人竟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一阵,耀武扬威地飞回了棚中。
蓝凤凰抿嘴儿一笑,对蓝娃儿道:“请吧,我倒想瞧瞧姐姐的得意传人如何来解此毒”。这蜂毒发作甚快,片刻功夫,淫贼伏欹整个身子都膨胀起来,犹如吹足了气一般,一张原本极俊俏的面孔扭曲变形,极为吓人,皮肤都泛起了密密麻麻地红色斑点,所有的人瞧了都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脖梗上冷嗖嗖的,头皮也在发麻。
蓝娃儿身边也有一个苗家汉子捧着一个长盒,瞧见这巨蜂如此恐怖,蓝娃儿也不禁俏脸变色,匆忙自盒中取出一把长长的银针,以极快的手法在伏欹身上刺下,扎得他身子刺猬一般,随即取出几瓶药水来,颤抖着手掰开伏欹变形涨大的双唇,将药水灌了进去,然后拿出一个玉匣,打开后里边跳出一只乌光闪闪的巨型蝎子来,爬到伏欹身上,忽地一翘尾上蝎钩,一下子刺入他的身体。
吴天德瞧到这里已觉不忍,只是刚才那巨蜂动作太快,阻之不及,现在蓝娃儿正在施救,更不便出面,他虽觉这淫贼不知杀害了多少女子,可是一刀杀了他虽不足惜,但是用这种手段来折磨他终是不忍目睹。
虽然许多杀人不眨眼的黑道豪杰瞧了都头皮发麻,却仍紧紧盯着蓝娃儿用来以毒攻毒的那只蝎子,过了片刻,那只巨蝎拔出尾上蝎钩,醉酒般摇摇晃晃爬了几步,吧哒一声跌下地去,肚腹朝天不动了。
蓝娃儿大吃一惊,她本想以毒攻毒,用这只毒蝎之毒来抑制那只金色巨蜂的毒,想不到那毒蜂如此厉害,这乌蝎只要叮上一下,一头犀牛都奔不出百米必死,居然被那毒蜂毒死。
蓝娃儿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盒,取出一枚指肚大小的红色药丸来,向身后的苗人叫道:“快拿酒来”。
苗人急急奔进棚中取酒,蓝凤凰惊奇地道:“这是姐姐炼制用来给你防身的九曲还魂丹?此药一人一生只可炼制三粒,极为难得,你真的要用在这淫贼身上?”,蓝娃儿一咬牙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蓝凤凰瞥了已变得奇形怪状的伏欹一眼,叹道:“娃娃,莫浪费了你娘的一番心血,这药也不是包解百毒的,何况……此药预先服下才有奇效,此刻……怕已晚了”。
蓝娃儿不听,待苗人端来一碗烈酒,将那药混入酒中化开,倒入伏欹口中,过了会儿,伏欹开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周身汗出如浆,那浓汗又臭又腥,浓黑如墨,但他身子却如泄了气的皮球,渐渐开始缩小。
众人哪瞧过这等奇景,都看得目瞪口呆,桃谷六仙估计现在拿下口中毛巾也不会再讲话了,一双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只觉不可思议之极。蓝凤凰却不断摇头,好似极为惋惜。
蓝娃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过片刻,那伏欹身子渐渐恢复原状,他本来一直被封着穴道,这时竟然莫名其妙地解开了,他一下子从椅上跃起,痴痴傻傻地笑着,歪歪的嘴角流出唾涎来,也不知擦去,自顾在台上走来走去,眼神儿直直地瞧着某个方向就看上半天,嘻嘻哈哈地傻笑不止。
蓝娃儿不禁愕然,她用的药虽是奇妙无比,终是用的迟了,人虽救活了,却已成了白痴,蓝娃儿白白浪费了一颗珍贵的药物,不禁大是懊悔,半晌才垂头丧气地向蓝凤凰道:“这一局,我输了……不过……”,她抬起头望着蓝凤凰,一字字道:“不过,第三局,我不会败的,你我各自配制毒药吧,我要和你以身试毒!”
第六卷 开封风云 第65章 毒上美人身
听说二人要亲自服下对方配制的毒药来一较高下,在场众人都不禁紧张起来。美丽的女人果然比男人吃香,这两个美人儿都生得千娇百媚,即便再歹毒的人,无怨无仇的,也不想看着她们死去。
此时,那个白痴淫贼伏欹,还痴痴傻傻地在台上游荡,气氛瞧来异常诡异。蓝凤凰瞪着眼睛瞧了蓝娃儿半晌,摇头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帮众道:“伏欹已经疯了,将他带下去,交给黄老帮主处理吧”。
黄伯流听了,面露喜色,起身向蓝凤凰拱手道:“多谢蓝教主!”,蓝凤凰向他嫣然一笑,姗姗走向蓝娃儿。蓝凤凰此时心中十分矛盾,原本她料想前两场自已就可大获全胜,却不料蓝娃儿刀法奇诡,又用计使自已落败,此刻迫得自已不得不与这唯一的亲人生死相搏。
吴天德见蓝凤凰将白痴伏欹送与黄伯流处理,黄伯流竟面露喜色,不禁奇怪,低声问道:“黄帮主,你要那个白痴做什么?怎么喜孜孜的象捡了宝一般”。黄伯流眉开眼笑地道:“ 当然是宝,是个大活宝,哈哈……契里胡乾可汗的长公主被人先奸后杀,可汗曾颁下旨意,能擒获此贼者赏黄金五万两,嘿嘿,黄金五万两,本帮上万人马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而已,蓝教主好大手笔,真是女中豪杰”。
吴天德听了不禁哭笑不得,瞧着那个白痴,只觉这个家伙变成傻瓜了居然还要被人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实在可怜,可这何尝不是他应得的报应呢?
蓝凤凰走到蓝娃儿面前,低声道:“娃娃,我知道你无心教主之位,只是被那三个老家伙利用而已,唉,你我真的要骨肉相残么?”。蓝娃儿沉默片刻,道:“如果我娘不被革离出教,她就不会这么早死,我……一定要让五毒教上上下下知道,我娘才是五毒教第一高手,只有她才配作五毒教主”。
蓝凤凰幽幽一叹,低声道:“姐姐的用毒之术确实在我之上,不过她研究的东西,实在太过恐怖,你师祖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不务正业才逐她出教。姐姐毒术超群,生得又美丽,是以从小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她研究的疫毒瘴气之学,一旦使用,便祸害甚广,终致不可收拾,若是真的酿成大害,就算我五毒教如何了得,又如何与全天下对抗?”
蓝娃儿娇躯不由一震,蓦地想起自已父母的死因,那实在是埋在她心中的最大秘密,今生今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母亲当年到了西域,对自已被师父逐出门墙耿耿于怀,誓要研究出个名堂出来,蓝娃儿十岁那年,终于给她研究出一种无名疫毒。
不料她夫婿的亲兄弟塔格艾买提在中原与人争斗,被一位高手斩去右臂,听说嫂嫂研究出一种奇毒,就偷偷取去,奔赶中原报仇。西域游侠‘冷月刀’塔格库里班和妻子蓝雪依闻讯追至中原,艾买提已经报了大仇,只是那疫毒实在太过恐怖,毒死那仇人全家后,竟在整个中原大地蔓延开来,酿成了七年前那场祸及中原数省的大瘟疫,死者何止百万。
蓝雪依夫妇找到艾买提时他自已也已身染重疾,对兄长只说了一句:“哥哥,我错了,兄弟酿成大错了!”,就溘然去世。蓝雪依夫妇为替兄弟赎罪,到处给人医治疫病,但这疫毒不但传播迅速,而且传染过程中又发生变异,竟连蓝雪依夫妇也解不了,眼见千千万万人哀号而死,蓝雪依心灵饱受打击,心力交悴之余,自已夫妇也染上已经变异的病毒。
当他们拼尽最后一口气赶回西域时,为怕传染,不敢见女儿的面,夫妇俩将女儿唤出,隔着老远将贴身的冷月弯刀、九曲还魂丹抛给女儿,又一再嘱咐女儿,此生万万不可再研究这种天怒人怨的毒药,夫妇二人交待完后事,凄然相拥自焚而死。
想起自已父母纵火自焚时的惨象,蓝娃儿身子颤抖起来,但她性格倔强,不肯在阿姨面前服软,她咬了咬牙道:“我的母亲早已不再研究疫毒了,但我母亲天纵奇才,纵然只是较量毒技,也仍是天下第一。”
蓝凤凰想起姐姐也不禁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陪你比试一场”,说着挑了挑眉毛,对蓝娃儿道:“娃娃,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蓝姨不会让着你的”。
蓝娃儿海水似的眼眸儿深深地瞧了蓝凤凰一眼,转身自匣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瓶来,道:“这是我以九种蛇虫、九种花草共十八种奇毒之物研制出来的‘十八地狱’”。
蓝凤凰也从盒中取出一只鼻烟壶大小的玉瓶来,对蓝娃儿道:“我以千只雪蚕蛊,提炼出这一瓶‘冰封永远’,此物性寒,你要小心了”。
旁观众人见方才二人较量毒技,都唤出些稀奇古怪的蛇虫来,此刻两位毒界至尊亲身较量,还指不定又弄出些什么可怕的怪物来,本来都有些忧惧,此刻见二人取出的都是配制好的成药,这才放下心来。
吴天德也不以为这些药物会比方才的七彩毒蛇、金黄巨蜂更毒,见二人手中的玉瓶晶莹温润,显是十分名贵的玉石雕成,又听说蓝凤凰手中的毒药是用传说中听说过的苗蛊研制而成,不禁十分好奇。
蓝凤凰二人分别接过对方手中的玉瓶,拔去瓶塞儿,蓝娃儿手中的玉瓶瓶口冒出缕缕轻烟,那烟气似是十分寒冷,持着玉瓶的蓝娃儿不禁打个寒噤。
蓝凤凰举瓶就唇,将瓶中毒药一饮而尽,随即抛下玉瓶,旁边一个苗人马上递过一杯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蓝凤凰连忙取过,将那杯中物饮下,然后瞧着蓝娃儿微微一笑。
蓝娃儿眨着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紧盯着蓝凤凰,见她已将药物吞下,也不甘示弱地将玉瓶中毒物一饮而尽,此刻“古吹台”前近千号人鸦雀无声,都紧紧盯着两个俏丽的女人。
吴天德瞧见这二人面不改色地吞下毒药,不禁暗暗叹服:若是叫他吞下明知是要命的毒药,那是死活都不肯的,啧啧啧,这些女人哪……,唉,狠起来可比男人还要拿得起、放得下。
蓝凤凰吞下那瓶毒药,面上颜色不改,但蓝娃儿那瓶毒药甫一下肚,脸色忽然变得比雪还白,那肌肤似乎都变得透明起来,看了实在说不出的诡异。她的身子微微地抖着,片刻功夫,眉毛上、额前发梢上都似挂上了一层严霜。她颤抖着手去匣中取药,可手指只伸出一半就僵在那儿动弹不得。
那位拄着蛇杖的女长老瞧见她模样,急忙走过来,从匣中取出一只朱红色的葫芦,对准她发白的嘴唇,强行灌下葫芦中的东西。过了片刻,蓝娃儿惨白透明的脸庞微微露出一些血色,她伸出手去,扶着那蛇杖长老的手臂,颤声道:“扶……扶……。扶我……。回去……。”,说着牙齿不断地打着冷战,身子不支地靠在她身上。
女长老急忙搀住她,将她扶回棚中去,掩住了棚帘。蓝凤凰也转过身,向自已棚中走去,瞧她的步伐一如平常,毫无异样,众人不禁都暗暗佩服,五毒教主果然不凡,那蓝娃儿服了她的毒药,几乎当场冻毙,这蓝凤凰却恍若无事。
只见蓝凤凰一步步走向棚子,直走至棚边,伸手去掀竹帘时,竟打了个趔趄,她急忙伸手扶住了棚柱,脸颊向旁侧了侧,似乎摸索了一下,一头钻进了棚中。她微微侧头时,吴天德瞧见她的脸,依然是貌美如花,毫无异样,可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根本看不到曈仁,整个眼眸发出一片银灰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吴天德瞧得心里一寒,虽然头顶艳阳当空,那股冷嗖嗖的感觉却是萦于心怀,久久不去。在场群雄大多不曾注意,他们知道二人退回棚中是要各展所学,来解对方的奇毒,看刚才的光景,蓝凤凰似乎已经赢定了,于是都在静静等待。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两边棚中仍是寂然无声,众人渐渐不耐起来,议论之声渐起。曲非烟担心地拉了拉吴天德的衣襟,悄声道:“天哥哥,蓝姐姐……会不会有事?”。
吴天德踌躇一下,对曲非烟轻轻地道:“别担心,你蓝姐姐是五毒教主,有甚么毒药能难得倒她”,得到吴天德的宽慰,曲非烟这才安静下来。吴天德想了想,蓝凤凰进入棚中之时那可怖诡谲的模样他是亲眼目睹,他对这位生性豪爽的蓝凤凰极有好感,犹豫再三,他还是站起身来向蓝凤凰棚中走去。
四位长老立在棚外默默不语,恍若泥雕木胎一般。吴天德与蓝凤凰同车而来,他们都知道这人与教主关系非浅,见是他也未阻拦,吴天德走到棚边一掀门帘走了进去。这一踏进棚中,吴天德不禁吃了一惊,顿时立在原地,进退不得,脸上神色极是尴尬。
原来棚中只有一身文士打扮的任盈盈还有那位送剑给自已的苗女,此刻正站在一张桌前,,桌上放着一块木板,蓝凤凰俯卧在木板上,衣衫解开,露出粉嫩光滑的后背,细腰凹陷下去,下裳微微有些下拉,那丰隆饱满的臀部也露出了一点点边缘,隐约可以看到一线臀沟。
蓝凤凰本就是个极妩媚的女人,但是这一帮之主一向给人的印象还是男人气多一些,此刻她萎顿在板上,微微侧着头,闭着眼睛,贝齿紧紧咬着嘴唇,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瞧来却更有女人味儿。
她的一头秀发平时盘在头上,此时也散了开来,披在细腻粉瓷的肩背上,更映衬得肌肤雪白,纤细的腰肢再加上圆浑的臀部,都突显了她成熟而丰满的诱人身段,这种香艳景色不禁瞧得吴天德两眼一直。
任盈盈听见竹帘儿响,扭头瞧见吴天德,连忙拉起蓝凤凰的衣衫,遮住了她裸露的后背,又羞又气地嗔道:“你进来做甚么?”吴天德讪讪地不知说些什么,蓝凤凰听到声音,睁开眼见是吴天德,挣扎着想爬起来,口中气喘喘地说道:“是……吴大哥,呵呵,小妹不碍事的”。
这苗女也不顾忌自已还裸着上身,这一动弹,衣裳滑开,便连丰盈动人的乳房也隐隐瞧见,弄得吴天德十分尴尬,他连忙侧开头道:“蓝教主,非烟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才进来瞧瞧”。
蓝凤凰挣扎了一下,没有力气起来,又趴回板上,苦笑道:“我以为娃娃用的真的只是九种毒虫、九种毒草,是以解毒之药不甚对路,她……她药中其实还掺了土石之毒,药性猛烈,让我大伤元气,现在毒已经解了,再歇一会儿,我便可以出去了”。
吴天德听说土石之毒,先是一怔,随即才醒及应该是从矿物质中提取的毒素,中国古人提取药物多从动植物着手,从矿物中提取药物的极少,不过矿物之毒发作起来的确比草木之毒更快更烈。
思及那位莱丽丝姑娘如此歹毒,居然对自已的亲阿姨暗动心思,吴天德不禁心中恚怒,冷声道:“这女孩儿瞧着一副清纯模样,想不到心肠如此歹毒,方才较量武功时她便使用计谋,如今更假意坦荡,故意将你引入岐途,真是可恶,你没有事吧?嘿,我看她也不好受,想必那‘冰封永远’之毒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蓝凤凰摇头道:“这孩子只是想为她母亲争一口气,有些不择手段了。虽然我对土石之毒不怎么了解,不过我们用毒之人经常和毒物打交道,身体内多年下来,积累了不少的毒素,抵抗之力也大为增强,这些毒还要不了我的性命。至于那冰蚕蛊,娃娃一定解得开的”。
蓝凤凰叹了口气,有些出神地道:“冰蚕蛊本来是用活蛊下毒的,是姐姐研究出从其中提取毒素的方法,娃娃施毒之术学自姐姐,一定知道解法。我用这毒,本意是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并无恶意,莫要被何长老他们利用了,唉,想不到她用毒之术真的在我之上,这一贴药她必有试探之意,一会儿见了我的模样,便知那土石之毒是我的弱点,那时……”,蓝凤凰凄凄一笑,道:“这教主该当由她来做才是,只是……我实在怕她胡乱研究那些……唉……”。
吴天德听到她说体内积有毒素时,心中已是一动,隐隐想起一个故事来,又听她话中之意,一会二人再行比试,那蓝娃儿瞧出她不擅解矿物之毒,必定由此下手,蓝凤凰必败无疑,忍不住鼓足勇气道:“这姑娘心机深沉,若真由她当了教主,只怕五毒教的百年基业都要毁在她的手中了。蓝教主不必泄气,呃……吴某不通用毒之术,不过昔年听过一个故事,如果说的不对,你别笑我,如果有些道理,也许对你有所帮助”。
蓝凤凰扭头瞧着他,她的眸子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忽闪忽闪的,十分动人,任盈盈也饶有兴致地望着吴天德,这五毒教高手较量毒技,便是她也帮不上忙,不知这个小子会有什么好建议。蓝凤凰抿嘴儿一笑,说:“吴大哥请讲,小妹一定不会笑你就是了”,她瞧吴天德这么粗犷的汉子居然怕人笑话,似觉十分有趣,口中说不笑,但已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天德老脸一红,干巴巴地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的也是两位用毒的高手较量,不过二人比了几场,始终不分胜负,后来其中一位高手给对方服下一碗海底大鱼的脑汁,那另一位高手竟然毒发落败,呃……不知道这个故事有没有用?”这故事是吴天德看过古龙早期一本小说中的故事,不过他也记不清细节了,另外他其实也不怎么相信这胡诌的故事真能对这位用毒的大行家有甚么帮助,是以说得极是心虚。
任盈盈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那条大鱼莫非是剧毒之物?”,蓝凤凰最擅长动植物采毒用毒之理,一听之下媚目放光,顿时明白了其中道理,忍不住喜道:“妙极,这位用毒的前辈是甚么人?用毒之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她喜不自禁地道:“我们用毒的人体内都有毒素,那较量毒技的人事先又服下了大量剧毒,再喝下一碗海中大鱼的鱼脑,嗯嗯……鱼脑那是大发之物,等于是将他服下的毒物功效放大了一倍的药量,服下的解药自然压制不住了”。
任盈盈听她一说,这才明白,忍不住惊奇地瞧了吴天德一眼,蓝凤凰笑盈盈地道:“这个法子不错,我手中虽无鱼脑,可以产生类似效果的药物却有,再辅之一些易发的毒药,呵呵,小丫头,敢骗阿姨,这回看我不收拾了你”。
蓝凤凰显然对平一指的医术奉若神明,所以她心中虽无杀死蓝娃儿的意思,但是听了这奇妙的法子也不禁见猎心喜,想要试上一试。吴天德心虚地想:“嘿嘿,那位用毒高手服下之后可是不治身亡,若是那心狠手辣的小妮子也毒发身死……俺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这可与我无关吧?”
第六卷 开封风云 第66章 收个罗马小俏婢
吴天德见蓝凤凰已无大碍,任盈盈又在一旁虎视耽耽,自觉不便再呆下去,便向任盈盈点头笑笑,道:“蓝教主无事最好,那我先出去了”,任盈盈淡淡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蓝凤凰却咬着嘴唇向他嫣然一笑。这美人儿脸庞透着一抹病态的嫣红,细白的牙齿映着性感的丰唇,萎靡的神情反而令人产生一种蹂躏的欲望。
吴天德不敢再瞧,一边转身向外边,一边想:“这位蓝教主就如熟透的水蜜桃儿,那种成熟风韵实在撩人,五毒教应该叫六毒教才对,这美人儿一笑威力胜过毒药百倍呀”。曲非烟瞧见吴天德出来,目中打了个问号,吴天德向她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曲非烟这才放下心来。
蓝娃儿盘膝坐在棚中打坐,但那眼珠儿在眼皮底下微微地转动,显然并未入定。蓝凤凰对她使用“冰封永远”之毒,她一开始尚以为这位教主对这药已经做过改良,此番是有意给她来个下马威,是以心中不敢怠慢,不料那药性与母亲所述一模一样,此刻她如何还不晓得阿姨的心意。
一直以来,苗人用蛊毒,一向以活蛊下毒,发明出从雪蚕蛊中提取毒素之法,便于携带,而毒性不减,此乃蓝雪依得意之举,当年不止一次向蓝娃儿提过。现在蓝凤凰用出这药来,分明是不想置她于死地。现在蓝凤凰可说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难道真要为了替母亲向五毒教出一口气,而将阿姨置于死地么?
蓝娃儿心中天人交战不已,她从小就被母亲嘱咐,有朝一日要将五毒教打败,这个信念在她心中已根深蒂固,现在想要推翻,实在是艰苦的抉择。五毒教研究草木动物之毒,已有极悠远的历史,蓝娃儿要想胜过他们还是十分困难的。不过她的优势,在于懂得五毒教所不擅长的土石之毒。
蓝娃儿虽是回讫族女子,她的父亲塔格库里班,祖上却是罗马人。原来西汉时,一支罗马帝国大军入侵波斯,不可一世的罗马大军中计遭波斯军队围攻,一支数万人的军队逃入西汉朝廷的辖地,被西汉陈汤率大军大破罗马军引以为傲的鱼鳞阵,将他们一网打尽,投降的余部便聚居于西域,塔格库里班祖上本是当时罗马军中一名贵族医生,虽然后来入乡随俗,后人都被当地人同化,却也传下了一些西方医术来。
蓝雪依从丈夫那里了解到从矿物之中提取毒素的方法,虽然只是一点浅薄的原理,但是遇上蓝雪依这位用毒的大行家,只需知道途径,自然可以发扬光大。蓝娃儿自信学自母亲的用毒之术可以异军突出,用土石之毒打败姨娘,可是……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已的亲人致于死境,这个代价值得么?
蓝娃儿心中犹豫不决,正徬徨不定间,一直在向外窥探的女长老回头道:“蓝凤凰出来了”。蓝娃儿听了一惊,方才自已在说出药的成份时,故意隐藏了两种毒素,‘十八地狱’中的地和狱分别又代表两种极厉害的毒药,想不到她这么快便解了。
蓝娃儿吁出一口气,也走出棚去,台下群雄瞧见两人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不禁齐声喝彩,这场比斗看来还大有看头呢。不过台上的诸位掌门离得近些,却看出蓝凤凰的脸色有点儿不正常。
二人对面而立,蓝凤凰向蓝娃儿笑笑,道:“娃娃果然学了姐姐一身好本事,我们再比试一场,拿出你全部的本领来吧!”,蓝娃儿瞧见蓝凤凰略显苍白的神色,心知她尚未恢复,自已在药中掺和的两种从矿石中提取的毒物果然见效,但她见面竟不点出自已方才故意隐瞒的事,心中不禁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蓝凤凰转身自盒中取出几种药物,现场调配起来。蓝娃儿回身抚摸着匣中药物,在最下面一层,放着几种药粉,都是从矿石中提取的巨毒,看见蓝凤凰脸色,娃娃心知只要将它们调配得当,便可置蓝凤凰于死地,达成自已从小许下的愿望,但是真的要对自已的亲姨下手么?
蓝娃儿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怔仲地望着匣子发呆,女长老在旁瞧见不禁着急地道:“莱丽丝,你怎么了?”,蓝娃儿一惊,强笑道:“没甚么”,她一咬牙,没有去碰匣底暗藏的毒药,而是取出几只瓷瓶,拿出一只玉碗,也极快地调出一种毒药来。
二人分别将碗递于对方,蓝凤凰碗中毒物十分古怪,上半层是一抹淡绿和一抹嫣红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的淡清的液体,下半层却是浓浓的乳白色汁液。蓝娃儿碗中药物却如同一朵绽开的鲜花,颜色浓艳,还透着股淡淡的香气。
蓝娃儿在这一刻终于下了决定,阿姨方才使用自已最擅解的‘冰封永远’的蛊毒,就是不想伤害了自已,现在用的也必然不是极厉害的毒药,自已既无心于教主之位,又怎么忍心将阿姨置之死地?
心结已开,她心中十分畅快,接过蓝凤凰手中玉碗,将碗中药物一饮而尽,入口便知那药中掺了鹤顶红等几种常见的巨毒,但以她的解毒之术,自然不在话下,是以更加确认自已的抉择无误,她将毒药一饮而尽,向蓝凤凰甜甜地一笑,转身走回棚中。
蓝凤凰接过蓝娃儿所配制的毒药,瞧了不禁一呆,这碗中所配药物,她再是熟悉不过,那正是自已少年之时和姐姐较量毒技,所研制出的“五仙笑”,那时她尚是个少女,研究出这种毒药,曾十分得意地向姐姐炫耀过。此时蓝娃儿配出这种毒来,自是投桃报李,对自已前嫌尽释了。
蓝凤凰心中激动莫名,忽地想起自已给她所配的毒药,不禁暗暗懊悔,自已那药中暗藏机关,就算平一指医术通神,这番苦头她总是少不了的,此刻见蓝娃儿向自已示好,蓝凤凰忽然不忍起来,只是这时阻止却已来不及了,蓝凤凰望着蓝娃儿走进的竹棚,默默祁祷:“娃娃,都怪阿姨好胜,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蓝娃儿进入棚中,心情十分轻松,此番虽然不能在五毒教众人面前挫败他们的教主,一雪自已母亲被逐出教的耻辱,但是能和阿姨冰释前嫌,心中却极是喜悦。她独自一人居于西域,孤苦伶仃,此刻得以和亲人和好,心中当然感觉温暖。
她品出那药中几种毒药虽都是巨毒,却都是用毒之人一定最先接触过的几种毒药,毒性虽然猛烈,自有解毒之法,虽也品出碗底几种药物较为怪异,甚至算不得毒药,也未往心里去。
她取出对症的解药服下,坐在椅中等着药力行开,但是渐渐感到不妙,她所用的解毒药物本来对症,可是不知怎么,这时竟已渐渐压制不住那几种巨毒。不单如此,以前试毒时残留在体内的诸般毒素此刻都开始蠢蠢欲动,五脏六腑中如同蚁爬一般,她摸摸自已脸庞,都有些肿涨起来,蓝娃儿又惊又怒,这是什么毒药?莫非蓝凤凰以鸠毒、鹤顶红等常见毒物配药,只是掩饰,药中另有自已不知的奇毒。
一想至此,她忽地记起幼时母亲常常闷闷不乐地告诉自已:“五毒教中,若论用毒之术,无人能超过我,可是我费尽心机,想超越前人,研究出些新的毒药来,却始终不被师父所喜,你阿姨虽然武功、用毒之术均不及我,却有心机,甚讨你师祖喜欢,连教中长老也大多喜欢她多过我”,此时想起,顿时又恨又恼。
蓝娃儿急忙拿出几种抑制毒药扩散的药物吞下,气喘吁吁地在桌旁坐下,在她心中想来,方才蓝凤凰以冰蚕蛊之毒来比试,乃是用心机欺骗自已,假惺惺对自已示好,却在此时用上压箱底的功夫,想置自已于死地。
吴天德怎么想得到,他随口出了个主意,竟然产生如此效果,蓝娃儿刚刚对蓝凤凰有了好感,现在因为这个误会,又对她恨之入骨,大蓝小蓝二人和好,看来又要增加一番波折了。蓝凤凰此时已经解了“五仙笑”的毒,焦急地等在外边,只盼娃娃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棚来。
此时蓝娃儿体内毒力发作,体表肿胀没有感觉,体内五腑却如千万只蚂蚁钻咬攀爬,又痛又痒,她服下几种解药都不对症,心中暗暗焦急,无奈之下服下几种药性相反的毒药来克制,不料一服下去,毒性发作更快,渐渐失去知觉,忽然眼前一黑,她软软地沿着桌沿滑落到地上去。
那位女长老脸上神色大变,把了把她的脉搏,连忙冲出去对另两位长老道:“莱丽丝,她……她……毒性发作,已经不可救了!”那两名长老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冲进棚中,五毒教属下弟子闻讯都兴奋地呼啸起来。
蓝凤凰闻讯也脸色大变,连忙跟着冲进去,片刻功夫,她又冲出来,奔到平一指面前,颤声道:“平神医,娃娃她……她……”,她是真的担忧已极,此刻竟是话都说不完全。平一指皱了皱眉,起身道:“莫急,先去瞧瞧!”,吴天德、曲非烟、计无施、计歪歪跟在他身后,一众人又急急奔向棚中。
桃谷六仙立在台上,口中塞了破布说不出话来,六双小眼睛瞧着这些人没头苍蝇似的在自已面前跑来跑去,目光一时追到左边,一时追到右边,只盼解开自已束缚,也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可惜却没有人理会他们。
吴天德等人随平一指走进棚中,只见蓝娃儿瘫倒在地,面上一团黑气,已不省人事,平一指抓起蓝娃儿手腕,探指摸了片刻,沉吟着站了起来,瞧见满满一屋子人,不禁皱了皱眉道:“把这些废物都赶出去,莫让老子瞧了生气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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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位长老怒道:“你们要做什么?”。蓝凤凰道:“三位长老,现在按规矩你们已败了,听我号令统统退出去,毒独大会本来是有死无生之局,不过我请教外的高手救她性命,也不算坏了规矩,我想你们也不愿看着莱丽丝惨死吧?”。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终知大势已去,向蓝凤凰拱了拱手,依次退了出去。平一指皱着眉头对计无施兄弟道:“箱子放下,出去等在门口”,扭头瞧见吴天德,撅着鼠须喝道:“你也出去!”,吴天德吓了一跳,连忙退出棚外,曲非烟尾随出来,嘻嘻笑道:“天哥哥这回可吃瘪了,平大夫一治起病来真是六亲不认呀”。
吴天德心知平一指想必还要给那位蓝娃娃宽衣解带,是以才将自已等人都赶了出来,见曲非烟嘲笑自已,于是一边走,一边紧贴着她身子,此时堪堪走过桃谷六仙身旁,掩住了一众掌门的眼睛,吴天德自已挡住台下众人的目光,屈指在曲非烟臀尖上一弹,曲非烟犹如被叮了一口,“哎呀”一声娇叫,掩住香臀嗔怪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俏脸上红红的煞是好看。
吴天德恍若没事人一般嘿嘿奸笑,忽抬头,看见桃谷六仙十二只小绿豆眼,一个个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儿看着自已,不禁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平一指一掀门帘走了出来,计无施二人进去将药箱背了出来,神气活现、与有荣蔫地随在他的身后,吴天德迎上前去,道:“平神医……”,平一指点点头道:“不妨事了,你可以去看看”,吴天德对这位蓝娃娃并无什么好感,不过蓝凤凰还在室中,听了平一指的话,便去棚中瞧瞧。
堪堪走到棚口,曲非烟一溜烟儿从后边跟上来,拉住了他的大手,巧笑嫣然地道:“我陪你去,那样狠心的女人,蓝姐姐还很关心她呢”。二人走进棚中,只见蓝娃儿被一个苗女扶着坐在椅上,脸色还是有些发灰,蓝凤凰陪在一旁。
瞧见二人进来,蓝娃儿只是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对蓝凤凰道:“我已经败了,再也没有人和你争了,你何必还要救我?”,蓝凤凰歉然道:“娃娃,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阿姨怎么舍得伤害你?比试之前,我就请了平神医来,有他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蓝娃儿冷笑一声,道:“现在我败了,遂了你的心意了,从今天起,我塔格莱丽丝就是你的奴仆”,她说着挣扎起来,就要向蓝凤凰拜下。
蓝凤凰脸色大变,一把扶住她,颤声道:“娃娃,你这是做什么?”,蓝娃儿认定她先前故意示好,再突施辣手,将自已击败。可笑自已居然以为她肯接纳自已,没有狠心用上最厉害的毒药,现在大势已去,虽然心中恨极,也不得不履行诺言,向她服输。
蓝凤凰见她执意要拜下去,行以奴婢之礼,一时情急,瞧见吴天德,忙对蓝娃儿道:“你……你也算不得败给我了,我最后打败你的法子,是……这位华山的吴掌门教给我的,所以……这一场,我们便算做平手好不好?”
蓝娃儿听说是吴天德告诉蓝凤凰的办法,瞧着吴天德心想:“这人也懂得用毒之术?原来是他……险些致自已于死地。”她想起父亲留给自已的唯一遗物,那把冷月宝刀就是毁在这人手中,想不到最后又是他出计击败自已,心中对这人不禁恨意大起,只想将这人千刀万剐,才解得了自已心头之恨。
可是方才曾亲眼见他以袖拂断自已的弯刀,武功之高,自已实是望尘莫及,他居然可以指导五毒教主用毒,这用毒之术也必极为高明,如何才能报仇呢?
蓝娃儿脑中急转,心中一动,忽地计上心来,转身向吴天德拜倒在地,恭谨地道:“奴婢塔格莱丽丝拜见主人!”吴天德唬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道:“这……这……蓝姑娘,这可如何使得?大家朋友相称就好,你快快起来”。这蓝娃儿是五毒教主的亲外甥女儿,让他收这么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做奴婢,吴天德还真是有点毛了心。
蓝娃儿跪在地上,恭声说道:“塔格莱丽丝向真主起过誓,若是败了,甘愿为奴为仆,永世不起异心。今日既然是主人打败了我,那么莱丽丝就是您的仆人”。
吴天德向蓝凤凰苦笑道:“蓝教主,请快扶起她来,吴天德怎么能收她做奴婢,此事万万使不得”。蓝凤凰还未说话,蓝娃儿已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刀尖对准自已的心口,仰起脸来望着吴天德道:“莱丽丝对真主起的誓,决不可以违背,如果主人不肯要我,那我只有一死了之”。
她的表情十分坚决,刀尖抵在高高耸起的酥胸上,随时都可能刺下去,连蓝凤凰都急出一身冷汗,她也隐约听说过娃娃那里的人信奉真主,对真主许下的诺言决不敢违背,所以不敢出口劝她。
她仔细一想,这吴天德在中原武林可是大有身份的人物,这娃娃如此执拗,她是自已的亲甥女,如果让她拜在自已身边当奴婢,姐姐泉下有知,情何以堪?不如暂让她随在吴天德身边,这样一想,便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既然娃娃如此坚持,你且代我照顾她些日子吧。”
吴天德可没有思想准备收这么一个浑身是毒、偏又美丽妖娆的女孩儿做奴婢,还待再拒绝,瞧见蓝凤凰向自已使个眼色,只好住口不言。
蓝娃儿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心中暗暗鄙夷,原来他二人果然勾勾搭搭,真是无耻,这姓吴的既是好色之徒,要对付他还不简单?哼哼,蓝凤凰,吴天德,我蓝娃儿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们等着瞧吧!
蓝凤凰不知她心中正转着这等念头,忙笑盈盈地将蓝娃儿扶了起来,安慰道:“吴大哥是个好人,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娃娃,你就暂且随在吴大哥身边吧,待阿姨整顿了教务,再接你回去”。
蓝娃儿心中暗想:“他是你的姘头儿,你当然说他的好话。嘿,整顿了教务便接我回去?你心肠如此狠毒,等你将教中不服从你的人都打压下去,便是抓我回去折磨我的时候了。五毒教主,果然阴险,且看到时谁的手段更高明!”
吴天德莫名其妙地收了个美丽的奴婢,不禁有些尴尬地瞧了瞧曲非烟,曲非烟白了他一眼,心中有些醋意:“这个大色鬼,心里不知有多美呢,还装成这副熊样儿,哼!”,她扭头去瞧蓝娃儿,忽见她被扶起时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凛:“这女人倒底想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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